胭脂阁是大越首屈一指的胭脂铺，一直以用料精良c良心品质大受赞誉。能用上这家的胭脂水粉，大越的豪门千金向来是引以为傲的，更以此作为身份财力的象征。继而渐渐形成了相互攀比c盲目跟风的潮流，使得胭脂阁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

    因而，蔷薇水一经上市，就几度卖断货，成为走俏的奢侈品。尽管，这样的奢侈品，在季筠心的眼里，只是一个粗劣的次品。

    靳兰阙同样也看到了其中的不足。一个有瑕疵的商品，也能带来这样可观的利润，让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了些惶恐。大多商人只追逐眼前的利益，而他看重的却是如何把生意做得更为长久。于是，这几日，他都留在胭脂阁督促底下的调香师加紧改良蔷薇水。

    他正在账房里看账，透过门口的珠帘，正好可以看见大堂里的情形。

    一个青衣少年突然大步走了进来，旋身一跳，就跨坐在了柜台上。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朗声叫道：“掌柜的，你们东家在吗？在的话，就叫出来让小爷见见！”他一脚横跨在柜台的边缘，一脚在下面晃荡，嘴里叼着一根草，就居高临下地望着正在与人说话的老掌柜。

    老掌柜见他刚才跃上柜台那一下，动作轻捷熟稔，像是个练家子。心下不敢怠慢，上来就拱手笑道：“不知道小哥找我们东家有何要事？”

    青衣少年将草尖在嘴里嚼了两下，便从嘴里拿出来，含着那点碎渣瓮声瓮气道：“小爷出来打了瓶酱油，从这儿路过，看到你们家生意这么好，小爷很不爽！知道小爷为什么不爽吗？你们家的这些破烂货，还没我们家的好，凭什么让这么多人喜欢啊？”

    老掌柜见他是个来找茬的，也只好含笑应承着：“小哥说的是。这天下的东西，都难免有些不足的地方。精益求精，一直是我们少东家所追求的。不知道小哥有什么好的建议？”

    “建议没有！”青衣少年将手上的草随手一扔，“叫你们少东家出来见见！小爷有话当面跟他说。”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老掌柜心里直嘀咕，面上却仍是笑道：“少东家现在正忙，小哥若是有事，可以让我代为转告。”

    “掌柜的，”青衣少年不耐烦地跳下柜台，“这大堂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小爷又不是要杀人越货，就是说两句话，你老磨叽什么？”手却不自觉地往腰上的佩剑按了按，仿佛一种危险的暗示，看得老掌柜眼里一跳。

    “张叔！”靳兰阙顾不得埋怨掌柜的过于谨慎，微一皱眉，就抄起折扇，步履翩翩地走了过来，“不知这位小哥找在下何事？”

    青衣少年从怀里摸出一只细长的琉璃瓶，拔开瓶塞，在靳兰阙眼前晃了一圈，“兰阙公子，可觉得小爷手上这瓶香水，可比你的‘蔷薇水’要精妙许多？”

    那香水馨香馥郁的味道一扑上来，靳兰阙一时竟有些陶醉，正要伸手来接。青衣少年手上却突然一松，那琉璃瓶顿时落在了地上。不过顷刻时间，那香味便迅速飘散开来，落得满室馨香。

    “哇！好香啊！”正在店里挑选胭脂水粉的千金小姐们，突然爆出了一声惊叹，纷纷围了上来。

    青衣少年神情惫懒顽滑，嬉笑着抬高声音，“小姐们，觉得这香水怎么样啊？”

    小姐们纷纷点头。

    “这香水好香！好好闻！”

    青衣少年本就生得俊俏，言语间带了几分蛊惑，循循善诱道：“跟兰阙公子新近上市的‘蔷薇水’比起来，哪个更好？”

    小姐们一脸钦羡，纷纷说：“这个更好，闻着心里好舒服。沁人心脾，肺腑留香啊！闻了就有点舍不得。”

    青衣少年痞痞一笑，“小姐们用了这香水，在心上人面前，是不是更有信心？更有魅力？”

    小姐们面上一红，纷纷掩面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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