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喧嚣,已过。
夜幕降临时,东京恢复了往常的夜色氛围。霓虹闪烁,路灯指引,人来人去,车如流水,马如龙。
仿佛,刚刚过去的一场风波,从未存在过。
夜凉如水,夜深,人未静。
几日后。
陵园。
清晨的人还不算多,除了环卫工人之外,也就依稀可见的几个人影,或是站着,或是跪着,或是手捧着花,或是拿着酒。
不知是不是在为这些已逝之人弹奏一曲悲歌,清晨的陵园,冷的出奇。
夏日的清晨时分,陵园的边边角角都刮起了风,树叶落下又四处飘散,何时才是归路。
有的人来了,有的人才刚走,会不会匆匆一面,也会有人来到相同的墓碑前,浅声吟唱,一曲悲歌。
降谷零整个人,很憔悴。
他捧着一束白菊,先是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边墓碑,然后再把那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虔诚祭拜。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右手轻触着墓碑,满眼深情,满眼悲情,余情未了,余悲未尽。最后,他低头,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地靠在了墓碑上,时间静止了三秒钟。
“永别了”
一个人对着墓碑喃喃自语,降谷零强忍了发红的眼眶,再一次戴上了墨镜,打算离开。
脚步声穿梭在陵园的单向角落,降谷零走着走着,经过一棵树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心跳得极快,他都能听得到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降谷零还是转了身,将视线落向那个树下。
风起,树乱,叶散;
风起,衣袂飘,发丝乱。
或许,他从来都不会选择掩饰自己,即便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依旧我行我素,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帽子,叼着一支烟,银发随风而起,遮住了他的脸。
随后,他抬头,转头,视线转向了降谷零。
随后,他丢掉了眼,吐出一口浓浓的白雾,向降谷零走来。
烟雾散去,他的脸愈发清晰。
降谷零不自觉握紧了手。
琴酒。
你,来干什么?
疑问句,在心中徘徊了好久好久,降谷零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近了,更近了,烟雾全部散了,那张脸看的分外清楚。
降谷“啧”了一声,握紧了拳:“你来干什么?!”
琴酒的目光发直,盯着降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以琴酒的身份。”
降谷零的手,突然松开了,悲伤的神情从琴酒的脸部蔓延开来,降谷张了张嘴,但没有回应,他等着琴酒的下一句。
琴酒眼前掠过一丝哀伤:“以由纪子父亲的身份。”
风再一次吹过,两人的身影不安了,偌大的陵园,没有那醒目的两个人。
落地的树叶随风飘起,落下,飘起,再次落下,然后来到的放有一束白菊的墓碑前。
白菊开得正艳,却无人欣赏这盛开的白菊。
树叶再一次被刮起,迎着墓碑由下至上,依次出现了七个字。
“中村由纪子之墓。”
风吹过,盛开的白菊,花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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