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夜半更深,酒酣意浓之际,几人摇摇晃晃从屋子里,晃了出来。
“几位少爷,可吃好玩好了?”王妈妈见状立刻迎了上来。
“那必须没玩好呀!本少爷倒是想宿在你这凝香馆,你王妈妈不让啊!”段哲大着舌头磕磕巴巴道。
王妈妈道:“哎呦,段少爷,您可饶了王妈妈吧。咱们凝香馆的姑娘都是些可怜的女子,流落至此,已是不幸,靠着些才艺傍身,才勉强度日”
段哲摆手,截断了王妈妈的话,学她道:“哎呦,王妈妈,您可饶了本少爷吧。本少爷知道你这凝香馆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方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可别再跟本少爷诉苦了,本少爷最见不得听不得可人的小美人儿受苦。”
秦宣和其他几位公子哥见段哲只顾跟王妈妈寒暄贫嘴,根本就不提付钱的事儿,心中气恼。相互瞅了瞅,用眼神交换意见。段哲这样已不是第一次了,而是次次皆如此。这些日子以来,哪一次不是他们轮流付钱。他倒好,自己玩的最开最嗨,一到付钱的时候,就装傻充愣。
早几次,秦宣就想说了。奈何因着种种缘由,一直忍到现在。
这次,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冷声提醒道:“段少爷,您今天叫我们来喝酒,现在是不是该给王妈妈付钱了?”
“付钱,付钱。”段哲打了个酒嗝,念叨了两声,似乎才想起来。伸手在怀里摸了半晌,终于摸出个钱袋子。他一手拎着钱袋子底部抖了抖,一手接在钱袋子下面。好几块官银稳稳落在了掌心,还有一张折在一起的纸跟着官银从钱袋里掉落出来。
他将手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掌中的银钱,喊一声,“哎呦,本少爷竟将这事儿给忘了!爹临走前,提醒了我好几次,让我记得派人去将官银送去溶了,我竟都忘了!”
似是喃喃自语,声音却大到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话毕,段哲将银钱整个往王妈妈怀里一塞,道:“都给你吧。”
王妈妈吓得伸手就将银钱推了回去,连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些,“段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是要杀头的呀!”
所谓官银便是底下刻着官银字样的银钱。在魏国,官银不得在市面上流通,私自使用官银乃是杀头的大罪。官银主要来自各地赋税,存于国库,用于军饷c官员俸禄c宫用c各地建设c赈灾等支出。朝廷将官银支出给各地或个人以后,获得官银的人,必须要将官银再溶化一次,铸出新的银钱,才能在市面上流通使用。对于一些世家大族来说,他们通常会在重新溶铸银钱时,在底下刻上各府标志。
魏国各地都设有铸造司免费将官银溶铸成私银。若是个人为自己溶铸私银,只需出示身份证明,在铸造司登记便可。若是各府的账房代主人去溶铸私银,则必须要有主人盖章的手令才行。
官银的存在一方面是朝廷为了方便国库管理,另一方面有助于严格控制大量银钱的流向。
由于官银在溶化重铸的过程中,会产生损耗,俗称“火耗”。虽然魏国律法明令禁止私人溶铸官银,但架不住大量官银溶铸时产生的巨大“火耗”利益,有很多银号都在暗地里偷偷干着溶铸官银的买卖。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将自己府里的官银送去铸造司免费溶铸。尤其是贪腐来的官银,必须要想办法重新溶铸成私银才行。
看了这一幕,张武与秦宣对视一眼之后,阴阳怪气道:“段少爷出门带官银,是压根就没打算结账吧。”
段哲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拍在秦宣肩头,道:“那就有劳秦兄了。改日,待本少爷溶了官银,再好好请诸位喝酒。”
张武不依不饶道:“段少爷,我有些好奇,你府上大半个月都不使银子吗?”
“你看看你,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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