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对墨水来说确实十分难熬。
她身上完完全全一个子儿都没有,别说是想尝尝酒味,就是往零城寄去家书的那几个铜板,都是她战战兢兢求着静尘讨来的。
好歹这法澜庵里住的都是活菩萨——至少墨水这么觉得的——只要她能帮着法澜庵里做些活计,这儿的人也不介意她在法澜庵多住上一阵子。
而事实是,静尘如今却倒巴不得墨水一辈子住在这儿,至少庵里头房屋漏雨c门槛脱落这种杂七杂八的苦工全都被墨水包了去,也不用把那些和尚请到这里来帮忙,真是方便得很。
不过恐怕墨水巴不得早早逃离这鬼地方,一脑袋扎酒缸里头才舒坦吧。
※※※
墨水寄出书信的一个半月之后。
零城。
“夫君,您回来啦~!”
木湘缘见着“金飞涧”进了屋,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随后瞥了一眼候在门口的下人,那丫鬟便知趣儿地离开了屋子,顺便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她们并不是在零城城郊的龙神庙,而是在城里的小赌场里头。
事实上木湘缘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赌场。
虽然这里喧嚣得闹得她心烦,但她就是喜欢傍晚的时候钻到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阁楼,一边吃着茶,一边听岸边不远处的画舫里咿咿呀呀的弹唱。
她当然不是那种喜欢赌场这种气氛或者有什么就是喜欢在这喧闹之中独处的癖好,只是楼下偶尔传来的或气愤或绝望的嚎叫声,总会让她抿嘴一笑——尤其是那个木平岳的声音,每次听着都让人振奋。
这或许是木湘缘在姐姐忙于经商而自己却在家赋闲时所能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这不,木湘茹刚从外地回来,还没回龙神庙,轻车熟路一般便找到了这里。她回头确认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便取下了罩在自己脸面上的面具。
“我来看看我家媳妇儿是不是变成个赌鬼啦。”
“谁你媳妇儿!”木湘缘回敬道,“而且我才不会爱好那玩意儿,这辈子也不会。这次旅途顺利么?”
“还好。”木湘茹抖了抖自己身着的男装的衣袖,从袖子里头摸出一个信封。“哝,你大师姐的信。”
“就一封?还有吗?”
“我又不是去的北边儿,你就老老实实等土丫头得了。最近没听说有什么战事,你放心吧。”
“唔”木湘缘抱怨一般地嘟哝了一声,随后问道:“那这信里说的是什么,二姐看过了吧?”
“你还真是对你岩姐姐以外的事儿一点都不上心啊?墨水那边发生了很多事儿,咱们出去走走,咱们边走边说罢。”
“好吧。”
“你帮我带女装了吗?”
※※※
姐妹两个人出了赌场之后,便沿着主街朝着城东面有说有笑地散着步。金家的马车在金家旧址附近,两人从赌场走到金家那儿去,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乎刚刚好够两人消遣。这会儿正是傍晚,城中人家大多在生火做饭,街上多少也显得有些冷清。
也就是这时候,木湘茹才敢穿着一身丫鬟的衣服,跟在妹妹后头透透气。不过就算如此,她的眼睛也要一直东瞧瞧西看看的,谨防撞到什么熟人。
木湘缘饶有兴致地听着姐姐讲那信里头的故事,也不免感叹这几个月来,墨水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儿。
木湘茹则更担心金玉玲的事儿。毕竟木湘茹受过叶三娘莫大的恩惠,如今看了墨水的描述才她才终于觉得那云芊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不免让湘茹有些忧虑。
而更让她头疼的是,大姐竟然把自己的排位供在了寺庙里头。
啊,不对。
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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