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能憋住，抬起头对上蒋老夫人红润的圆脸，眼眶里的泪水不争气的，一股脑往外砸。

    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登时像找到出口的洪水，嗓子里呜咽，扑进蒋老夫人怀里的那声奶奶，浓浓的鼻音听得人心酸。

    “考砸啦。”说的是肯定句，语气笃定。

    但是下一句就是：“那今年这批高考生应该都完啦。”

    蒋老夫人向来对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孩子有信心，加上顾清越本身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又自律刻苦，从小到大没有一项交代她学的东西学不好。

    此时不过是为哄小丫头转移注意力。

    顾清越听到蒋老夫人怀疑自己高考没考好，实力被质疑当然要反驳，再听后半句当即破涕为笑，：“奶奶！”

    “不哭啦？”转身拿过书案上的方帕递给顾清越，继续没完成的拉伸运动，“说吧。”

    顾清越是个让人省心的。平日里学习和体能训练不少，学习计划已经规划到五年后，没有重大特殊事件，一般不会来打扰蒋老夫人。

    而所谓的重大特殊事件，除了家长签字和成就嘉奖需要家长出席，那就只有一个——钱。

    顾清越有一笔苛刻的生活费，比蒋家的任何同辈小辈都少上一大半的数字。

    不是蒋家亏待，而是顾清越自己拒绝。为此蒋老夫人跟她谈判良久，最终退让到这个金额。否则按照她最开始提出的金额，蒋老夫人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因为成绩优异，还有一笔额外的收入就是奖学金。

    正常情况下，这两笔钱足够顾清越日常开销。

    自然，非正常情况下，就需要第三笔额外创收。

    这笔创收是顾清越主动找蒋老夫人申请的。

    她不愿浪费蒋家的一针一线，又不愿浪费时间在普通的学生兼职上，故而寻求蒋老夫人的帮助。。

    考虑到顾清越的性格，蒋老夫人提出交易的方式。

    由蒋老夫人发布任务，顾清越去达成，按照任务的难度系数对应达成后的奖励金额。

    蒋老夫人还记得当年第一个任务达成后，顾清越拿钱买了一块通透的小玉佛，送给老夫人作生日礼物。

    当初那个稚嫩的，说话都小声细语生怕打扰到谁的小娃娃，转眼已经十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宛如傲雪冬梅，淡然自若。

    顾清越是个爱哭的性子，但大部分时间都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哭，这还是蒋老夫人以前晨跑时在后院的墙根发现的。

    今天能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哭成那样，必然不会是小事。

    得是多大一笔金额的事情，才能让这个孩子反应如此之大。

    蒋老夫人心里还在分析近日跟顾清越有关的点滴，人已经憋得一脸通红，嘀咕出声：“我没有礼服”

    “什么？”腿上的动作突得一顿，老夫人一时没控制住音量，轻咳缓冲尴尬，稳声反问，“什什么？”

    “呜”顾清越觉得太丢人了，手上的钱不够买礼服，临时交易也来不及，可她又没有别人可以求助，眼一闭梗着脖子喊，“奶奶！我没有礼服，你能不能借一件礼服给我穿！”

    “噗哈哈哈哈哈哈！”确定自己之前没听错，爆笑出声的蒋老夫人，捂着肚子歪靠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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