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拖长尾音，低沉的声线如大提琴拨动，“那多无趣。”

    “凡哥觉得怎样才有趣。”仰着脸，直直看进陆一凡眼里，“你掐我的，我掐你的？”

    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净澈透亮的眼睛，奶奶把她保护得太好的原因么，可刚才瞧她应对那些大小姐的手段，并不似单蠢。

    “有点意思。”半眯的眼睛敛成一条精明的缝。

    “什么东西有点意思？”突然闯入的声音打破二人的对话。

    两道犀利的眼神同时落到自己身上，慑得一身潇洒风流的男子生生退回半步。

    “任少好。”认出来人，顾清越微颔首。

    “唔，小寿星好。小凡凡跟你提过我？”被尊一句任少，男子眉眼风情舒展。

    如果说徐家跟蒋家算摆在桌面上的世交，那蒋任两家则是盘根交错的交情。

    任家二少，自幼跟陆一凡打闹到大，都是有脑子又有脾气的少爷，斗智斗勇谁都不服谁。慢慢斗到一起，一拍即合调过枪头，一致对外合伙坑人。

    “方才我就想问，你和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跟我说。”陆一凡拦断顾清越的话头。

    “什么？”一被打岔，顾清越脸上无意识露出呆萌。

    “刚开始都是些族内常走动的长辈，可以认为奶奶带你见过。那么，连我都鲜少见面的国外族人，还有那几家大小姐，要怎么解释。”

    “可以肯定，那几个我先行介绍的，你也早知道他们是谁。”

    低沉浑厚，咄咄逼人。

    陆一凡越说，钉在顾清越脸上的目光越冷冽：“在今天之前，你跟任茗绝对没有任何交集。奶奶也不可能浪费时间给你提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辈。”

    任二少听到那句无关紧要，秀眉一挑，怎么说话呢，他任茗能是无关紧要的人么。至于蒋奶奶不提，那是疼在心里，爱得深沉。

    对上陆一凡的威慑紧逼，顾清越不惧反笑。

    随着他压境而来的气势，嘴角的弧度愈发飞扬。

    前世她跟陆一凡在一起比现在晚上几年，那时候的他早已褪去此类青涩手段。如今意外收获不甚成熟不甚狠厉的陆一凡，她整个心情变得微妙，止不住笑。

    “是，奶奶估计习惯我这样，一时忘记了。”无视陆一凡黑下来的脸色，笑得愈发灿烂，“我能过目不忘，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六年前的酒会都有出席。”

    “握槽？”一旁云里雾里的任二少，听到顾清越的话，音调抖着飘高，“过目不忘？”

    “六年前你身高178公分，穿的黑色燕尾服，酒红领结和袋巾，方口皮鞋，”上下扫一眼任茗，继续补充道：“还是这个发型，袖扣也一样，手表是骚包金劳力士而不是这个伯爵。”

    “当时奶奶把我藏在那边的偏厅，离得远，没去注意你说了什么。”

    无意隐瞒。

    两世为人，顾清越知道这两个人的交情有多过命，亦认为有必要坦诚示好。

    她知道陆一凡在提防自己，得让他明白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

    “唔，”喜欢这个年纪的两人的反应，故意停顿，吊足胃口，“如果当时时间充裕，我就能看清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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