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不敢加速的任老夫人，说话转移冲动，“背后说什么坏话了。”

    抿嘴忍笑，顾清越知道任老夫人是怕她紧张，故意这么说。

    确实，这一车连带司机在内，四位老人，都是跺跺脚整个燕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尤其是任家，比起蒋家偏爱低调，任家不管做什么都大张旗鼓宣扬。

    看一眼银发老爷子微皱的眉头，对后视镜里不时看过来的任老夫人说：“任奶奶您专心开车，任少说的都是好话，放心。我不跟您聊天，不然任爷爷要训我咯。”

    任老夫人闻言偷瞟自家老头，见形势确实不妙，赶紧闭了嘴，视线一瞬不瞬盯前面的路。

    “小子跟你说了什么。”任老太了解自己老婆，别看这会老实，耳朵和意识肯定落在后车厢，示意顾清越顺了老太婆的心。

    明白任老意思，顾清越声音微高，方便前面司机也听清：“昨晚闲聊的时候我说任少和凡哥感情好，跟亲兄弟似的。任少说，他们小打小闹的算不上。”

    “他说，几位爷爷奶奶的感情才是真的，同生共死，胜过亲兄弟。然后任少和凡哥给我说，他们小时候打架闹事，几位爷爷奶奶，谁在家谁就出手管教，下手丁点不舍啊面子的，没有顾忌。”

    “就他们那惹祸的本事，我现在还后悔小时候揍轻了，现在一个个还是浑得很。”任老夫人心满意足听完，感慨一句便不再说话。

    一旁老实不过几分钟的两位老人，眼睛滴溜溜转两圈，忍不住搓手又嬉皮笑脸起来。

    “咱几个说亲兄弟，还成，算那俩小子会说话。”板寸老人伸手来回摸扎手的头发，手感很好的样子，眯了眼陷入回忆似的，“但真说胜过亲兄弟，也就只有老蒋和老任喽”

    “可不是么，陆小凡和任小茗叫什么亲兄弟，顶多一块玩着长大，老蒋和老任可是穿过一条开裆裤的！连找媳妇都找一样的野性难驯。”染发老人自然接过话茬，声音有笑，还有掩不住的哀。

    “想穿开裆裤了？想不到啊，年纪最小，居然这么快就不行了。”任老一句话噎得对面老人脸涨红，推搡一旁的板寸，瞪眼不准他笑。

    任老闭上眼，仰头倚靠到椅背，背脊似是施了力道，深深压得真皮座椅发出响声。

    顾清越以为接下来会有故事听，没想到几位老人竟是异常默契，眯眼敛眸的，各自沉默。

    也对，既然感情如此深，蒋老的离去，在他们该是深埋心底的伤痛，不能轻易触碰。

    车厢内安静，前面开车的司机果然又没忍住，脚下油门不声不响踩到了底，一下漏了馅。

    任老夫人隐约觉着要暴露，假装若无其事点开了音乐：“哎呀，我最近跟蒋老太婆听摇滚，很不错啊，带你们听听。”

    起调却一点也不摇滚，顾清越听了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正要仔细听，任老夫人立马切换歌曲，这回是真的摇滚。

    刚才的起调，顾清越没认出，不代表几位老人没认出。

    几双眼睛集中到前面，盯得任老夫人后脊梁疼，慌张心虚换掉，只庆幸这一切顾丫头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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