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

    近乎漫长的停顿。

    对话一片空白，难以继续。

    看出顾清越在犹豫，陆一凡虽有耐心等候，但不妨碍他说点什么来确保自己最后一定能听到答案。

    “需要相信奶奶眼光的，或许不是我。”

    一句话，击溃顾清越的所有顾忌。

    确实，她担心自己说出口，得到不好的反应，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可那又如何呢？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最坏不过是重来一遍前世的剧本罢了。

    她该相信蒋老夫人的眼光，于他，于自己。

    “躲着凡哥，单纯是我个人原因，与其他无关。”弯弯绕绕回到的对话，顾清越也厌烦了，这不是她的性格。

    抬头，笔直看进陆一凡眼里，用她认为最沉静严肃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不知道凡哥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嗯？”陆一凡有那么一瞬间的蒙圈，“怎么看你？”

    笔直射来的视线，澄澈无暇，单刀直入的提问。

    “是的，怎么看我。”双眼一瞬不瞬看进陆一凡的眼里，想要从中读出些讯息，“关于我的个人信息，相信凡哥早已一清二楚。即便不去调查，从五岁起跟在奶奶身边这些年，我的所有人际交往和个人情况，也基本是透明的。”

    “除去所有的资料数据，我想知道，在凡哥眼里是如何看待我这样一个人。尤其是，当奶奶未征询你的意见便给我们指定婚姻，那之后，凡哥又是如何定位我的。”

    “不对，不是这样我想知道的是”

    顾清越脑子一片混乱，越说越乱，搅成一团浆糊。

    双手抱头，努力找出乱麻里的那根线头。

    低敛的双眸，眼前迷雾氤氲，盯着地面喃喃胡语。

    “凡哥是目标，是可望不可即的太阳神，是追赶不上难以企及的航道从走近老宅的第一天起，我的世界就只有奶奶，和奶奶时时说起的爱孙。完美犹如神邸。”

    “家仆说少爷如何待人待物，警卫员说少主如何赏罚分明，奶奶说爱孙如何无与伦比。”

    “见不到，没有交集没有对话，连声音都几乎没听过几次。可是凡哥贯穿了我在老宅整整十三年的人生。”

    说着说着，拨开云雾，缓缓抬头眸色清亮，声音平淡却铿锵有力。

    “在陆一凡所不知道的时间空间，有一个顾清越始终追随着他的影子。

    开始时，想要模仿皮毛，让自己更容易被接纳。

    再之后，想要成为那样的神，即便只成为一个神的影子也好。那样至少神明不在家的时候，能以替代品的模样供大家聊以慰藉，也算报答人们的恩情。

    再后来，奶奶说，小丫头是小丫头，小凡凡是小凡凡，独立个体本就不可能相同，亦不必相似。”

    一句句自白，埋藏沉积在心底两世，此刻仿佛找到大坝出口，倾泻而出。

    “我不知道在过程的哪一段开始，这份追逐神明的情绪变味的。但是我想说，知道奶奶给凡哥和我指婚的消息的瞬间，我是欣喜甚至雀跃的。”

    “尤其是，凡哥的态度并没有反感和拒绝我害怕的是这个，躲的也是”

    头顶突然落下大掌，生生按回顾清越后面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