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过问的小路。

    无人知晓的民宅。

    老眼昏花的老头

    陆一凡在顾清越不断挤眉弄眼向他使眼色的催促下，沉声，用自己从未试过的音量，微弓背，在老人的耳边喊话：“甘爷爷！我是蒋家的陆一凡！”

    老人神情微怔，浑浊的眼中没有一丝明亮。

    嘴里呢喃细语，细听之下会发现，是在反复念着陆一凡的名字。

    任茗人生头一回见到如此憋屈的陆一凡，忍不住笑着走到老人另一边，大声喊：“老人家！甘爷爷！你好啊！我是任家的孙子，任茗！陆一凡的发小！蒋奶奶最疼爱的宝贝！”

    顾清越一脸黑线看着睁眼说瞎话的任茗。

    “任少，甘爷爷听力和视力不大好，但脑子好得很。”

    “噢？难道我不是蒋奶奶最疼爱的任小茗？”

    “”

    无话可说的顾清越扶着老人往屋里走。

    老人先前一直坐在铺着厚毛毯的躺椅上听广播，听见顾清越的敲门声纯粹是因为广播短暂的停顿。

    将老人安置好，顾清越熟门熟路的给陆一凡和任茗泡了茶。

    突然老人坐起身，盯着陆一凡的方向，惊喜地唤道：“你是陆小少爷？！爱国少爷和少夫人的嫡孙！”

    听到久违的名字，陆一凡有一瞬间的恍惚。

    顾清越对老人大幅度的点头说是。

    老人对着陆一凡连夸了三声好，复又安心的躺靠回去。

    顾清越随意坐下，对两个人简单说了些关于老人的事情。

    一个在蒋老少年时便相识的小家仆，跟在蒋老身边，见证了他的一生戎马，见证了他和蒋老夫人的传奇爱情。

    后因身体原因，被蒋老安排在此养老，顺便看护一下老宅附近这条小路的安全。

    时过境迁，蒋老离开，蒋老夫人独自挑起蒋家大梁，老人则一直守在这里，默默无闻。

    “小时候我训练受伤都是甘爷爷帮忙包扎。”顾清越随手把房里的电油汀温度调高，扭低录音机的音量，小心翼翼替睡着的老人掖下毯子一角，“甘爷爷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估计也没多少年月了。”

    记忆里，老人是在她怀孕回国的第二天晚上安详离世。

    当时她还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陪这位孤家老人最后一程。

    小屋子里，时间静静流淌。

    顾清越时不时给老人搓搓手脚，间隙给陆一凡和任茗续上热茶。

    差不多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三个人悠闲惬意，静享这短暂的安逸。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平和。

    顾清越迅速起身抓起电话筒，及时阻止了老人的转醒。

    确定老人安睡后，顾清越拿开捂住话筒的手，听着耳边通过电话线传来的阵阵夜风声，定了定神，“喂？”

    陆一凡和任茗在铃声响起的瞬间，领悟到顾清越今晚之行的目的。

    或许就是在等这一通电话。

    对方会是谁？

    很快，顾清越的话解答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婉约，告诉我实话，你爱他吗？”

    方婉约！

    竟然是她！

    两人视线交错，眼中皆是一片精芒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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