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凉,一番微风疏雨后,空气干净澄澈得犹如一块透明发光的水晶,廊前的秋蔷薇经秋雨的洗涤,愈发出落得楚楚动人。
回廊前,一个衩裙布衣的女子,手中托盘里,盛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慢慢走上回廊。
女子五官精致,一双眼睛灵气逼人,身着粗布麻衣,不减风彩,反倒更见自然灵秀之态。
“公子,我为公子熬了一副药,可以暂且压制公子体内‘化羽’的毒性,公子快把药喝了吧。”
廊前太师椅上的白衣男子缓缓回头,微抬眼:“有劳姑娘,放在那里吧。”
“公子不用这样客气,叫我仙灵子就好。”仙灵子顿一顿,见轩辕涵只看着花园里的景致,一言不发,又道,“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若是不药石好生调养,可能随时都会都会”
轩辕涵只看着庭前在秋意前最后放肆盛开的蔷薇:“我活着,或是死了,于世间,并无任何助益,仔细论来,不知有多少人,都盼着我早点死。”
“公子!”仙灵子看着眼前没有一丝表情的绝美少年,心口猛然一疼,“纵然公子自认世间已无眷恋之人,可公子可曾想过,倘若公子的父母尚在人世,见到公子这番模样,回是怎样的心疼啊。”
“他们?”轩辕涵呼出一口气,“若是父王母妃对我有一丝一毫的眷顾,又怎会徒留我在世间苟延残喘。”
“公子,世间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公子莫要自暴自弃啊。”
世间哪有不爱自己还爱的父母呢
轩辕涵听到此话,心里又是一紧,孩子,祁钰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若要说她对自己全无情谊,又怎会在知道自己毫无生机之后,还要来与自己共枕同眠,怀上自己的孩子呢。
可愈是这样,轩辕涵就愈是心寒,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无法坦诚相待,要把对付仇敌的那套心机诡思,用到自己身上。想到祁钰的经历,处境,和行事,轩辕涵只觉得祁钰,又可恨,又可怜。
还有笙儿,轩辕涵当日与虞楚笙在一处的时候,也是想着,余生苦短,不如尽欢。可是,当真正得知自己必死无疑之后,心中只剩下了数之不尽的悔意,若是自己死了,笙儿那傻丫头
还有祁钰腹中自己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难道命运重演,自己的悲剧,要重新降临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了么
“公子,你不要这样,这药都凉了,公子还是快把药喝了吧。”
“喝与不喝,都是要死的,何苦浪费良药。”
“公子这话说的不对!”仙灵子绕到轩辕涵面前,挡住他的视野,“若照公子这样说,世人生来世间,哪里有不死的呢?难道就因为最终会死,干脆就个个都不要活了,全部不吃不喝等死吗!”
轩辕涵摇摇头,自己身中剧毒,随时都会死掉,与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怎可同日而语?
轩辕涵自径起身,就要离开。
“公子!”仙灵子再度绕到轩辕涵身前,拦住他。
仙灵子看轩辕涵疏眉微聚,咬咬唇,一横心,从袖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一把就塞到自己的嘴里
仙灵子干咽了药丸,蹙眉咳了几声,见轩辕涵不解地看着自己,仙灵子那小魔女的脾气上来,小鼻子一动:“哼!我刚才吃的是我颍山药林的独家秘制毒药,你不吃药是吧?那好,你一日不吃药,我也一日不吃药,你一天不吃药一时可能没什么,我方才服下的毒药,要是一日不服用解药,当日就会毒发身亡!你想死,好啊,大不了我和你一块儿下去找那死老头子,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再去问问,那老东西做什么要研制如此毒辣阴狠的毒药来害死你,还连累我一同与你陪葬!”
轩辕涵一挑眉:“你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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