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可以瞧见老夫人的面前站了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老夫人,一身白衣,甚至连他的头发也是惨白如雪,他就那样地站着,像个泥塑一般,老夫人那只没瞎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已经放出了久违的亮光,她干瘪的嘴巴上下耸动着,口轻轻地唤出“男儿,是你吗?”那个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他忽然猛扑到老夫人的怀中,像个孩子一样啜泣道:“想不到,娘为我操劳成这样,做儿子的实在不孝。”他不知说了多少,几乎已经把心中想说的全都说了个遍。这种温馨的场面不知有多久没出现在司徒男的生命时刻了,这种感觉在他记忆里也仅是孩提时代的残存。
长大后,他以为父母已经不爱他了。父亲老大人是司徒镇长,整日游弋于宦海,母亲大人在他十岁的时候,从湘西外婆家省亲回来之后,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佛堂,终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他因此缺乏教育,又有恶棍家丁狗仗人势,祸害乡里。想不到死后,居然还有母亲大人的留恋,他岂不泪流满面?一味感慨万分?
司徒夫人,鸡爪般的手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老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喃喃地道:“这也是我司徒家的恶报,纵然我一心向佛,祈求佛祖保佑于我儿,也是枉然。”
司徒男道:“娘,我的时间快到了,也要魂归黄泉,不再留恋世间之事了。”
司徒老夫人,一只眼睛中的怒火燃起,她歇斯底里地吼叫道:“男儿,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你爹爹也是,决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的!”她说得毅然决然,即使是阻挡押解的鬼差她也是一定要留下自己儿子的魂魄。
夜里的风,很凄冷,犹如无间地狱的阴风,像一把把钢刀插进人的脊梁骨,透人心寒。只可惜还是那具“”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让你活到五更。从窗子里闪进了两个黑影,屋子顿时热闹了起来,一位手持钢叉的夜叉质问瞎眼老夫人道:“你竟敢违背帝君的旨意,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也是想尝尝油锅之苦了。”话还没有说话,一只夜叉便手持钢叉向老夫人刺来。夜叉乃是地狱的押解孤魂野鬼前来地狱探亲的使差,其凶悍残忍的程度始建于十八层地狱刑罚,《地藏本愿经》中也有记载,凡是犯了十诫的鬼魂都是由夜叉来进行惩罚,下油锅,走刀山火海的夜叉便是十殿阎君的奴仆,更是行刑的地狱刽子手。
司徒老老夫人也知道这些,但是她护子心切,也顾不得冥间的法律,竟然想用自己的一己之力,妄图来击退鬼差,留下自己儿子的阴魂。
钢叉来袭,司徒老夫人眼中一怔,就见三根尖插戳进了挡在自己跟前的儿子胸口,她大喝一声:“男儿”,就只见房间的大门被重重地撞击到了地上,门口赫然站了一只白发乱糟糟的僵尸,僵尸平视的眼珠子,突然间向下紧紧盯着司徒老夫人怀中已经快要魂飞魄散的司徒男,大喝一声,寒气从嘴巴里吐了出来,两只手臂的指尖居然长了大约四五寸的指甲就恍如闪电般冲向了两只夜叉。
夜叉大惊失色,虽然他们是鬼,但是也是害怕这僵尸,况且这只僵尸被善于鬼神之术的司徒老夫人用自己的精血细心喂养,端的是人间无敌,阴间恐怕也只有阎罗王才能制住了。两只夜叉此刻不知如何是好,抄起钢叉就往白毛僵尸的身上刺去,两只钢叉却犹如刺上了坚硬的墙壁,震得自己的虎口发麻,两只夜叉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待,就这只见司徒老夫人拿了一支收鬼符,口中念着让人不动的捉鬼神咒,朝两只夜叉掷去,一阵青烟过后,两只夜叉已经不见,只留下那只白毛僵尸怔怔地站在原地,死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地上依偎的母子二人,似有人性般的黯然之色在僵硬的脸上略有显现。
司徒老夫人,此刻一只独眼近乎哭瞎,她盯着自己怀中的孩子一只枯槁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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