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屿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目光沉沉，将楚楚完全包裹。

    楚楚清楚地感受得到来自他目光中的压力，她硬着着头皮，一方面为自己难以开口的心思，一方面撑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接我？”

    楚楚清晰地听见自己说。

    顾北屿没有马上开口，反而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探究，楚楚感受到他眼神里多了的东西，手狠狠地攥起，她觉得她现在像被完全扒光在他面前，他能轻易地洞悉她的一切。这种感觉，让她芒刺在背，也使她难堪。

    时间好像被无限的延长，楚楚也说不清自己等了多久，才等到面前这人的开口。

    他说：“嗯。”

    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还有一丝被楚楚忽略地温柔与纵容。

    或许连楚楚自己也没发现，随着他话音出口，她绷着的那一口气不自觉地松出。楚楚弯了弯唇，在旁人看来，就是楚楚对着顾北屿露出了一个极为明媚的笑，而这抹笑落进顾北屿的眼里，小姑娘美得失了真。

    楚楚没有去管顾北屿为何失神，她主动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身坐了进去。

    待楚楚坐进去之后，顾北屿也很快的回神，坐进驾驶室。

    黑色的车子在一众同学的注视下稳稳的驶出校园。

    一场浪漫轰动的告白以这种方式落幕。

    一

    楚楚一上车就合上了眼皮，脑袋微侧向窗户那一边。

    顾北屿的眼角的余光瞥到小姑娘印在车窗上的脸。

    她的眉心轻轻蹙起，脸上也写着疲惫。

    顾北屿动了动唇：“累了？”

    楚楚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搭话，眼皮动了动，只是还未曾睁开眼，她就很快的恢复过来，应了声:“嗯。”

    楚楚回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耳边回旋着小姑娘的声音，顾北屿突然想到六年前，那时候楚楚总是霸占他的副驾驶。为了表示那是她的专座，楚楚还往椅背上贴了她的照片。

    小小的一寸红底照片贴在与它格格不入的真皮座椅上，为此，顾北屿没少让朋友笑话。

    而他却淡定无比，每当这时候，就只轻飘飘的丢出去一句话：“有种这话你对着楚楚说去。”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成功让朋友语塞。

    开玩笑，谁敢惹那小公主啊！

    那方小小的照片一贴就贴了好多年，后来楚楚离开了，那辆车子他也再也没有开过。

    没有人知道，在楚楚离开后，顾北屿在楚楚照片旁边贴了自己的照片。

    同样是红底的一寸照，两人并列在一起，像是在拍某种证件上所使用的照片。

    那段时间，顾北屿疯狂的以此麻痹自己，可两张照片间那道小小的缝隙，却在时刻的提醒着他，那是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

    楚楚离开，他却跨不过去。

    他牵不到她的手。

    车厢里安静到顾北屿能清晰的听见楚楚的呼吸声，同从前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不同，以前楚楚话多，尤其是在他身边，她很难安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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