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孚说完,待皇帝思虑片刻,追了一句:“不过这文宓与其父大有不同。”
司马炎俯首道:“孩儿愿闻其详。”
司马孚道:“文宓生于文俶投吴以后,从小颠沛流离,自幼对文俶心存不满,因此离家出走,直至此次回京都,才与文俶和好。老臣听闻其事双亲至孝,待弟妹至亲,这是陛下之喜。如若此子再如幼时那般与其父不和,即便其有通天之才,陛下也当弃之不用。老臣还望陛下能不受奸人挑唆,坏其父子之情。如其父子和睦,陛下可得两员良将。”
司马炎再俯首:“孩儿谨记叔祖教诲。”
司马孚想了想,说道:“老臣前几日与裴公同去御赐文府,见其府门上一副对联: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足以可见此子勤奋自勉之心,其家中设有习武堂,听其仆役讲,此子每日天明便早起习武,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老臣遍观京都士族子弟,弱冠之下,能刻苦习武者甚少,有胆有识c能射百步之外匪首者,恐怕少之又少。武艺精湛,却又能低调谦逊,严于律己,勤勉好学者,屈指可数,文宓便是其中一人。当下士族子弟不思进取,寒门子弟进身无门。老臣深恐我晋国有人才凋零之忧,以晋吴战事问此子,其应对得当,谈吐见识让老臣眼前一亮。”
司马孚见皇帝听得仔细,喝一口水,继续说道:“文宓在青州得裴公表兄无用山人的教导,想必陛下已经知晓此事。此子精通音律,书法了得,这些都是小才,与国无大用。此子心思巧妙,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他秘制的点心,旺德福的包子,盛传已久的制茶之术,都是安身立命之能,是可用之才。”
司马炎点点头表示同意,那旺德福看似不起眼,却已为少府带来不少收益。
“淳于城设计伏杀贼首,足以证明此子谋略过人。太学门前,此子竟以一人独战十九人。啧,老臣听望儿讲了此事详细。文宓得胜,非是胜在其武力,而是其勇。处变不惊,临绝境而无畏,勇毅决绝之气让老臣想起长坂坡前赵云赵子龙,合肥城下张辽张文远。此子胆气非凡,若能继续苦修武艺,假以时日,定可望此二人项背,成为国之良将。”
司马炎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已派宫中宿卫详查血案搏杀经过,得出的也是这结论。
司马孚叹口气说完最后一句:“更难得此子有情有义,事孝双亲,善待弟妹,与张家张环,卫家卫岳甚是投契,对裴公恭敬有加,是至情至性之人,有德有才,老臣以为日后陛下可大胆使用。”
司马炎想了想,说:“孩儿记下,不知孩儿要如何做,才能收其心。”
司马孚道:“陛下几次三番赏赐已经做得很好,此次派兵保护文府,更是天大的恩宠。日后陛下放下心中芥蒂,继续对其恩赏有加,日久必能使其为陛下所用。世家大族,所图无非是个家族兴盛,陛下给他振兴家族的机会便是天大的恩赏,有裴公在,不愁他再有二心。”
司马炎俯身道:“孩儿谨记叔祖之言,但愿文宓能不负叔祖所望。只是不知太学之事,叔祖有何见教?”
司马孚摆手道:“此事全靠陛下决断,老臣今日只是举荐贤才,有些困倦,要回府歇息了。”
司马炎无奈,只得恭送司马孚出宫。回到太极殿,司马炎思索片刻,便让人拟诏。
次日朝会,司马炎再次过问太学血案,严令河南尹庾纯加紧搜捕沂山贼。同时下诏慰勉太学生文宓,将其九品执戎校尉之职擢升为宿卫军正七品勇毅校尉,御赐文府更名为勇毅文府,赏钱帛五万,良田十顷。
勇毅校尉是为嘉奖文宓而新设的官职,赞其忠勇果毅之举,虽然只是虚职,司马炎想以此表达出对文家的荣宠,百官看着出班谢恩的文俶,无不艳羡赞叹。
司马炎又对文俶勉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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