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看文宓小心谨慎的样子,不忍心开口责怪,让他坐好,才说道:“唉,宓儿,你可知这次叫你来,是所为何事。”
文宓紧低着头答话:“想必是为贾家大娘子之事,小侄行事无状,让世叔母为难了。”
唉,何止是为难,简直是头疼。
裴夫人揉揉太阳穴,把嘴边的责怪话咽回去,心说:自家这便宜徒侄的性子虽乖张些,可在她面前可向来恭敬得很,言听计从,也知道孝敬。为何一牵扯到与贾家有关的事情,便让她如此难做。
她轻轻叹一口气,缓声问道:“听说,你今日又欺负峕儿了?”
欺负?还加个又字?文宓闻言苦笑,挂个生嚼苦瓜的表情诉苦:“世叔母,便是给小侄一百个胆子,小侄也不敢欺负贾家大娘子,还请世叔母明察。”
裴夫人看他演得凄苦,轻轻一笑:“休要卖乖,便直说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贾家大娘子想要小白。”文宓听她问得直接,不再演戏,老老实实回答:“世叔母也知道小白非是小侄的玩物,是决计不能送人的。若是换做别的,小侄定不会让贾家大娘子为难,立刻双手奉上。”
“双手奉上?”裴夫人听他这般说,忍不住问一句:“沉香木折扇?”
额,文宓被问住了,看裴夫人有调笑之意,不似动怒,大着胆子解释:“小侄不敢欺瞒世叔母,小侄先前便说了,这折扇有梅兰竹菊四把,兰花扇在学妹手里,梅花扇是小侄为日后见到学姊备着的,菊花扇是小侄为舍妹备着的嫁妆,唯有一把竹木扇在小侄手里,是待家中再有姊妹预备的。这些已然都有了主,实在不宜送给贾家大娘子,况且,贾家有两位小娘子,只送一个,怕是难以如她二人心意。”
裴夫人上次便听了这话,看他这次陈说与上次无二致,神情也是一般,心中便不怀疑,笑道:“此事我已知晓,折扇也是送不得的。可你这一走了之,怕是心里带着火气。”
文宓哪敢承认,睁着眼睛说瞎话:“世叔母赎罪,小侄看不能说服贾家大娘子,唯恐惹得她火气,这才离去。”
滑头,裴夫人看破不点破:“你是兄长,做事要有耐心,峕儿自幼被娇惯长大的,性子难免执拗一些,你须得耐心相劝,不宜与她争执。”
“小侄谨遵世叔母教诲。”文宓低头受教,以期给裴夫人留个好印象。
裴夫人看他一副谦恭模样,总觉得这熊孩子在她面前卖乖,想了想,轻声下套:“宓儿,今年可是有十六?”
“正是。”文宓偷眼看一眼裴夫人神情,不知她想问什么,自己跟裴琰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所生,她老人家忘记了?
裴夫人不露声色补充一句:“这倒是巧了,峕儿小你两岁,今年已有十四。”
额,叙年齿?还巧了,大两岁有什么巧的,同年同日同时所生才巧。文宓听到这话,心头一惊,只觉得背上布满细毛汗。裴夫人不会是想给我说媳妇吧?贾南风?世叔母,直接杀了我好吗?
裴夫人将文宓表情收入眼底,看出文宓的惊恐之意,再下一剂猛药:“宓儿,你以为峕儿如何?”
啊?真的?文宓紧握双拳,让自己清醒一些,才没有跪坐而起,低头回话时只觉得冷汗已流入眼角:“世叔母,小侄是万万配不上贾家大娘子的。”
裴夫人听他的声音已发颤,便不再试探,轻轻一笑:“你说的是甚话,我何时说要让你配峕儿,便只让你说说峕儿如何?”
呼,文宓悄悄长出一口气,回过神来,隐约觉得中了计,也不敢擦额头冷汗,依旧不敢抬头:“小侄如何敢评判贾家大娘子。”
这话一出口,文宓便后悔了,又说错了。
裴夫人看他这副模样,便猜出他对贾南风的态度,她想了想贾家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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