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市往北不远,有一片被废弃的荒地。
当年这是城市规划要建火车站的,那时人们就想嗅到血的狼,蜂拥而上,一窝蜂地竖起了不少的简易房,结果没两年规划改了,火车站改建到城南,就留下了这里。
现在,这里除了偶尔有几条流浪狗过来,基本上不见人烟。
在这一片简易棚子中,有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二层小楼特别地显眼,二楼的大招牌上原先有“大发旅馆”的字样,现在“人”掉了,只剩下“一发”了。
小楼在一片简易棚子当中如同鹤立鸡群,高傲地鄙视着四周快要被风雨吹散的同类。这是张小丁他爹的成果,当年拼上全部身家想要给儿子博个未来,不想却挖个大坑,张小丁至今没爬出来,他自己也心脏病突发去见孩他娘了。
“爹坑啊!!!”
张小丁一声苦叫,手机里传来“defeat”的声音,段位由白银光荣地来到了青铜。
“这都是什么队友,挂机,瞎浪,送人头,我”
张小丁气的张牙舞爪,一通问候,然后就看见手机在空中优美地旋转,跳跃。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尘嚣看不见”那台价值五百的国产手机高兴地唱着歌跃出窗外。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大概就是手机此刻的内心独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
张小丁发出一声惨叫,光着脚丫就往一楼跑,那是他身上最值钱的现代化工具了。
“救命啊,小丁丁你个小王八蛋又乱扔东西。”楼下传来了杀猪般的夸张惨叫。
张小丁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臊眉耷眼地蹭到门口,扒住门框往外望。
窗户下,一个穿着猎奇的老头正蹲在地上抱头惨叫,手里拿的正是张小丁劫后余生的手机。
老头戴一顶绿油油的尖帽子,披着一件八二年的破夹克,穿着一条蓝色的校服裤子,左脚登着一只红色的运动鞋,右脚拖拉个白拖鞋,也不知道他怎么凑了这一身,乍一看,还真有点超现实主义。
“我说老王头,你可以叫我小丁,小张,但是绝对不能叫我丁丁,小丁丁,不然,小心我砂锅大的拳头。”张小丁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小细胳膊,想了想,又把袖子撸了下来。
“你说你个捡破烂的不去市里抢占地盘,扩大生产规模,老往我这毛也没有的地方跑,想干什么呀?”
超现实主义的老王头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绿帽子一颤一颤的,“我爱去哪就去哪,管得着嘛。我来这你就得砸我?”
张小丁往屋里一缩,喊道:“哎哎,老王头,你注意点啊,你带着绿帽子那,砸不着你,别想着碰瓷啊。”
“丁丁你站住,哎哎,这是个手机啊?!”老王头作势要扔,才发现手里拿个手机,“这感情好,缺什么来什么,白捡个。”
张小丁又冒出头来,喊道:“老王头,你要点脸?那是捡的吗?快还我。”
“你就偷笑吧,我还没忘地上躺那。”老王头不计较了,拎起编织袋就准备走。
“王大爷!!!”
张小丁一下子慌了神,扯着嗓子就扑到老王头的脚下,死死地拽住编织袋。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老王头一哆嗦,捂着胸口说道:“这也太突然了,张小丁你个毛孩子想吓死我!”
张小丁连忙扶住了老王头,笑道:“你老大人有大量,我向你赔礼道歉,我那还有碗昨夜的方便面,海鲜味的,舍不得吃,就孝敬你老了。”
“滚犊子,让我想想该要什么青春损失费,你这一嗓子我能减寿十年,”老王头根本不吃张小丁那一套,背着手施施然的走进了“一发旅馆”,“把我的百宝囊也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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