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江府在办丧事。
一开始的时候,屋子里光线不强,她睁开眼来,只听得管玄呜咽,像是在抽泣。
她不明白,又侧耳听了一会,隐隐听得敲敲打打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众男女的哭泣声。
那合奏的乐器的声音呜呜咽咽的连贯起来,构成一个熟悉的曲调。
童年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周围人家红白喜事请人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身边是熟悉的屋道,“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我的儿子,你还我的儿子!”
寒玉没有看她,眼睛定定的、近乎贪婪的看着那棺材。
“你滚!你看什么看!我儿子才不给你看!给谁看也不给你看!”
老夫人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我儿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心,你怎么狠心……”
寒玉仍旧没有说话,一把拉开老夫人的手,忽的朝棺材扑过去。
棺材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他,只有一些生前用过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在这个白色的日子里显得尤其的触目惊心。
她瞪大眼睛,伸手将那衣服从棺材里捧出来。
“啊,你干什么?”
老夫人伸手就去夺,她躲开了,将那衣服珍宝般抱进怀里,然后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朝门口奔去。
“啊,她抢了少爷的衣服!”
“不吉利!”
小丫鬟惊叫连连。
“快抓住她!快抓住她!”
江心居瞬时一片哄杂,几个小厮呼呼喝喝的追在她身后,接着是一群丫鬟,再后面是江老爷扶着夫人气喘吁吁的跟着。
她抱着他的那件衣服,赤着脚飞快地跑,跑出灵堂,跑出江心居,然后一直往前跑。
她跑得出奇的快,身后的人总是隔了她一截。
“快了,快了。”她忽然对着怀里的衣服,深情地说道。
“你别怕,快了,快了。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在安慰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没有一点点悲伤,纯净得近乎诡异。
身后有人听到这声音,一时呆了。
“她好像疯了!”
她跑到江岩轩的院子里,站在厚厚的雪地里,看着脚下,不再跑了。
这一幕十分诡异,众人追到门口都不再上前,站在四周看着她。
她背对着众人,对周围的人浑然不觉。
“就是这里了。”她说。
那声音里夹杂着小孩子找到玩具般的喜悦,在这样凄凉的日子里格格不入,气氛显得越发的诡异。
她在雪地里跪下来,将怀里的衣服小心的抱在怀里,亲了亲,安慰道:“你别怕,我抱着你。”
然后她开始伸手去刨雪地,刨得很快,越来越快。
地上的雪是不久前才下上的,松散易刨,她很快就刨了一个坑。
她恋恋不舍的将那件衣服从怀里捧出来,深情地看了许久,将它一点点往雪坑里放去。
“我答应过让你睡在雪里的。”她喃喃说。
那衣服在触到地面之前被一把夺去,她拽着衣服的一角,近乎惊恐的看向抢走她衣服的那个人。疯狂的去抢那件衣服。
衣服被拽得皱了,江老夫人好不心疼,一把将她的手扯开。
“你走开,你不要碰我儿子的东西!”
她充耳不闻。跪在地上求那个拿着他衣服的人。
“江老爷,求你了,求你了,你让他睡在雪里,好不好?他喜欢睡在雪地里,我答应过他的!你们不要把他放在棺材里好不好?那里黑,他不喜欢的!”
江老爷没说话,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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