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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的下午泽梁回来了。

    泽梁一回来,来守着丁申的人就多了起来:泽栋家、泽梁家、丁顺、秀兰、庚槐、庚德、海燕、庚佑、戊戌、邵嘉、宗本、得胜、寅虎等人把小小的东屋挤的水泄不通,人们都抽着烟排挤屋里难闻的气味,连一些老烟民都被呛的喘不过气来,吭吭地咳着,还有的过一会儿就到院子里去透透气。云胜也来了,他走到东屋门口一看人也挤不进去、话也说不出去就站了一会儿走了。

    天一黑,丁申就咽气了。人们七手八脚地给穿了寿衣,然后商量好了由戊戌和宗本主丧。宗本问要不要火化,泽梁说:“不是必须得火化啊?”宗本说:“恁当家子就能干这个事儿,给他三千块钱,就不用火化嗹;但是尽量别张扬,让外人知道了不好。”泽梁说:“老人儿一辈子不容易,不能烧,咱又不是穷的过不下去嗹。我拿这个钱。”说着就从背包里抽出来一沓钱,正反数了两遍,说:“戊戌收你去替我说去?”戊戌说:“这事儿还得你亲自去。”

    泽梁去找云胜去了,人们就在屋里收拾屋子,把丁申在堂屋停好盖上了蒙子,泽栋家和泽梁家跪在灵前就哭了起来。

    泽梁一回到堂屋先跺了一下脚,大冬天的地没颤三颤,却把妯娌两个吓了一跳。泽梁说:“别哭嗹,这事儿不能张扬!”两个女人立刻就不哭了。秀兰说:“总闷还不让哭咹?!”泽梁说:“咱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秀兰说:“你一回来人家就知道恁爹要不行嗹,你不回来村里人们也都知道不行嗹,你总闷瞒滴过去咹!”泽梁说:“能瞒多少算多少。”秀兰就不说话了。

    宗本说:“我天明了就安排找吹打的,雇几啊人咹?”泽梁说:“宗本收,不能雇吹打的,一出动静人们就都知道嗹。”宗本说:“死了个人能没个动静啊?”泽梁说:“咱这是违法的事儿,闹出动静来就不好嗹。”宗本愣住了,也不出声了。

    戊戌说:“孝衣还是从恁丁顺收那里拿啊?”泽梁说:“咱要是不哭,也别穿孝衣嗹!”秀兰又忍不住了,说:“何者死了人不哭也不穿白啊?咱村里还有谁不知道恁爹死嗹?钻过脑袋来不顾腚(做事做了一半,剩下的就不管不顾了),不让人笑话啊?”泽梁说:“那就还让喃收把孝衣拿来吧;别哭,别出动静儿。”

    戊戌说:“佐钱也不挂哩啊?”泽梁说:“不挂。”宗本说:“你打算几天出殡咹?你这样儿我都不知道总闷安排嗹!”泽梁说:“三天。”秀兰接过话茬说:“何者恁爹死了跟死个小孩子一样啊?”泽梁说:“时间越长,知道的人越多,要是有人给举报了,咱那钱就白花嗹!”秀兰说:“你真花了钱,人家上头才不管你这些个事儿哩。”

    宗本说:“三天?那你还入殓办?”泽梁说:“得入殓咹。明天入殓,入完了殓去刨坟。”宗本说:“入完了殓天都黑滴嘛也看不见嗹,上哪里找人给你刨坟去咹?这大冬天冻得就(ji)地都当当滴(形容大地硬的像钢铁一样砸一下有回响)!”泽梁说:“就得天黑的时候才刨坟哩,白天刨坟人家有人路过就看见嗹。”宗本说:“这么黑这么大冷的天儿,我可找不来人给你刨坟。”泽梁说:“不能找人,有外人来了给摆话出去就坏嗹,就得咱这伙儿人去刨去!”宗本一边后退一边小声说:“我还没听说过主丧的和当家子们刨坟哩。”

    秀兰说:“恁爹死了,咱这当家子们还得哭哩。何者死了人不哭,让他的兄弟和侄子们都去刨坟去啊?”泽梁说:“兄弟们和侄子们总闷嗹?我还得跟着去刨坟去哩!”秀兰说:“你不守灵啊?”泽梁说:“让她俩守着不就行哩啊?”秀兰说:“亲爹死唠,孝子不守灵,去挖坟去,我还没听说过哩;再说光她俩不害怕啊?”泽梁说:“不是还有喃娘哩啊!自个儿滴爹怕嘛咹!”

    人们都觉得泽梁的安排太出格了,从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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