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衣服上没沾血的一块,绑在梦薇腿上的伤口处。
梦薇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往前走,那就表示他们一定认识。
她问道:“你要去哪?”
没人知道他想去哪,要去哪。
隐落尘没回头。
“你总不能把我丢下!”
隐落尘回身往回走,问道:“你要去哪?”
梦薇摇了摇头,等了半晌,试探问道:“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这种情形下,只剩下他们二人,梦薇不觉得他还能狂妄起来,即便这个男人反悔,她也不会怨他。
隐落尘道:“当然算数,我正要去找一把剑。”
梦薇终于笑了,夜里赶车驾马一直没睡,她的笑容灿烂却也疲惫。
梦里蔷薇总是美的,但没有现实来的坚强。
隐落尘扶着梦薇,只此二人,荒野孤寂。
一步太短,天涯太远。
梦薇问道:“你很会用剑?”
隐落尘至少明白了江湖不会犹豫,因为它总让人猝不及防。
他未曾犹豫,道:“很会。”
梦薇问道:“你杀了很多人?”
隐落尘道:“一剑驰骋八百甲,一马平川无人敌。”
梦薇至少明白了他一直很狂妄,而且不轻易改变。
梦薇道:“可我不认为你能杀掉百里晟。”
隐落尘问道:“为什么?”
梦薇道:“因为他的剑从未出鞘。”
隐落尘问道:“这是何道理?”
梦薇不是少女,不是姑娘,她是女人,有一种成熟的美,她说的话也很成熟。
“未出鞘的剑,没人知道怎么防。”
隐落尘问道:“他只用剑鞘杀人?”
梦薇点头。
隐落尘问道:“他杀人是为了什么?”
梦薇道:“不为什么,他只是想。”
隐落尘道:“那我应该能杀了他。”
梦薇问道:“为什么?”
隐落尘道:“因为我不想再杀人,却总能杀人。”
梦薇问道:“这是一种理由?”
隐落尘笑道:“我总会给你一个充分的理由。”
‘给’字,不仅是伸手,不仅是开口,因为天涯无故,只为故人。
这是一个村子,从远处的土路看去,超不出眼眶,大概几十户人家,村口有一群马,前有有个马夫,隐落尘想挑两匹马,可身上的黑袍并未装钱,他问梦薇要钱的时候,迎来的是一种异样的目光。
梦薇看着他,可能在埋怨这个男人并没有把她当做女人,也可能在怀疑他是否没把自己当成男人?
她并没有这些想法,但她就想用这种眼神,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隐落尘略显尴尬,只得走向那个马夫,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老倌儿想不想赚钱?”
马夫生得一副方国脸,正庭却撑不起来,因为他的脸上没有多少肉,红塌塌带着褶皱,闻言一愣,打量着这个黑袍男人。
他看不出这个男人的年龄,身子挺拔略瘦,不算眉清目秀,下巴带着胡渣,其他的形容不来,至于后面那个女人,就更说不出来了,反正就是一个美。
像一对儿二十五六的夫妻,般配,却浑身是血。
他心中一想不得了,道:“先别说赚钱的事儿,我劝你俩赶紧走吧,再不走,怕是连命都搭进去。”
隐落尘问道:“怎么个说法?”
马夫道:“就赶得巧,一会儿马爷爷过来收孝敬钱,保准把你这媳妇儿也收了去。”
隐落尘看了看梦薇,问道:“他们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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