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仁寿县的惨状背了一晚上呢!
朱至瀚没有理会吕三。
他只是在恭送楚王之前大声说了一句话:“世子道,今年各藩存入之银两,免费保管;过了今年,保管费每年加收一成!”
朱至瀚和吕三一无所获,灰溜溜地出了楚王府。可到了这武昌城,钱庄是一定要建的。
他们连忙找中人买房子,结果在靠近长江边的平湖门里寻了一个不大的院子。武昌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在南城外的金沙洲和白沙洲,本地钱庄大都聚集于此。平湖门内都是官衙。而朱至瀚建钱庄偏偏与官衙为伍,就是要说明自己钱庄的与众不同。
等他们办完官府的手续,把汇通钱庄的牌子挂上,已经过去了数日。还有四国半未去,朱至瀚心中着急,决定不等钱庄吉日开业,第二天便出发前往蕲州。可吕三突然送来了一张请柬,中止了朱至瀚的计划。
黄鹤楼是个二顶三层c高五六丈的笋子形高楼,与岳阳楼c滕王阁并称江南三大名楼。它位于黄鹄(hu)山之巅,可以俯视整个楚王府甚至武昌城,与大江对面汉阳龟山上的晴川阁遥相呼应。与大多数名楼一样,黄鹤楼也是个建筑群。除了主楼外,还有山门c回廊与附楼。
朱至瀚应约赴宴之地,便在高高的主楼之上。
楼外寒风呼啸,楼内却是春意盎然。朱至瀚进了黄鹤楼,脱了防寒大氅,交太监宫女接了。一名大屁股宫女引着他爬上主楼,立时便有两位主人迎着。
一人约莫四十几岁,身着五品文官袍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另一人大概三十出头,面相文弱和善,红袍直身,玉带缠腰,胸前后背都有团龙纹。
“原来这便是蜀藩来的族弟!”龙袍中年人率先一躬施礼,“在下宣化王府长孙朱盛漷(hu一)!”
自报身份后,龙袍中年人又把身旁官员介绍给朱至瀚:“这位是楚王府左长史徐学颜徐大人!”
等朱至瀚还礼毕,朱盛漷便笑着拉过手来仔细打量一番。
“想不到蜀藩宗室还有这等英姿俊朗之辈!” 朱盛漷感叹道。
“是吗?”一个纤细的女声在朱盛漷身后不远处响起,“牵来让小姑瞧瞧!”
要瞧朱至瀚模样的是一位小姑娘,年齿尚幼,样貌比世子尚小。她斜依在长椅上,绣花的竖领袄裙,白色的对襟带毛小披甲,云鬓未梳,长发随意。
朱盛漷连忙介绍:此乃朱凤德,是楚王朱华奎幼女。在辈分上,是朱盛漷不折不扣的堂姑。
“原来是郡主姑奶奶!”朱至瀚大步上前施礼。他对这个不知礼节的小姑娘没什么好感,所以略微夸张叫喊一声。
那姑娘慵懒地坐直身体,嘟哝着粉红的嘴唇:“可别把人家叫老了!真是可气——人家还未成婚,就当了许多人的姑奶奶!”
朱凤德发小脾气。或许是见惯不怪,朱盛漷和徐学颜都没有理会朱凤德。他们笑着将朱至瀚让到客座上,彼此闲聊起来。
朱至瀚本来就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不然他也没法将庆符王的一堆捣蛋孙子管教住。朱至瀚将蜀中风土人情与一路见闻娓娓道来,当讲到荆州码头发善心,却被丐帮重重包围时,朱凤德抿着嘴嗤嗤直笑起来。
“想不到蜀藩如此仁义,竟还顾着天下苍生!如今天下大乱,人人皆是各顾各。能逃得了身家性命便是祖上积德了,哪里还管的了别人!”
“好戏开始了!”朱至瀚心想。
他摇摇头,表明对朱凤德的话并不认同:“平民百姓家可以携妻带子逃亡,我等高皇帝子孙却不成。留下半点血脉,都是新朝之祸根。故而新朝必不会心慈手软,定会对朱家斩尽杀绝。天下倾覆,别人是亡国。我朱家却是亡族灭种。看看襄王c福王一宗际遇,便知族侄并非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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