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江对岸的岳池水两岸,分别构筑了坚固的连级防御阵地。何承峻的七斤大炮,各有六门部署在这两个阵地之中。按照尹家麟的话说,这两个阵地“固若金汤”。
朱平槿连夜现地查看,尹家麟所言不虚。阵地有一丈五尺宽的深壕,有高大坚固的木栅栏和土垒,有三丈高的望楼,还有可以连同岳池水两岸阵地的浮桥,可以说,尹家麟把他在松林山学到的土木构工本事发挥到了九成,十营和辎重营的士兵更是废了十成的功夫。
到了第一线部队,朱平槿总算对当面的敌情有了些了解。
到达定远县后,高荣宣的天全土司骑兵闲不住。他们在岳池水两岸展开了轻骑兵惯常的快速袭击,出击的最远距离有五十里,小规模的战斗进行了十几场,俘虏抓了不少。这些俘虏交待,这次南下蓬州c广安和合州,巴州以南的几乎所有土暴子都参加了,姚玉川和杨秉胤两股的残部自然也不例外。
南下的土暴子主要有五大股:
争天王袁韬和陈琳联手攻下了渠县,然后停留在广安与达州之间,与占据达州的黄鹞子景可勤保持联系。
逼反王刘维明在广安渠江东岸与华蓥山之间。
造反的弥勒教主何加起在广安城附近及以南地区。
黑虎混天星王高c王光兴打下了岳池县,还散在周边抢劫。抢得最远的,已经到了合州北边。天全土司骑兵抓获的俘虏,大部分都是黑虎混天星的人马。
关于兵力众寡,各家土暴子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这也难怪。各家土暴子都在分头抢掠,今天有裹挟,明日便有逃散。但几支大股土暴子都有中军或是老营作为骨干,这些骨干或多或少,多则三千,少则五百。
至于从西面袭扰合州的兵马,土暴子说是官军,而占据合州的赵 荣贵部却说是土暴子。最近尹家麟和高荣宣才弄明白,这支兵马就从安岳逃走的潘一鸿部叛军,领头的便是那名叫陈启胜的楚军千总。
陈启胜听说潘一鸿身死之后,仓惶逃离了安岳县。但他并没有如最初判断的那样逃回楚地,反而就在琼江以南c涪江以西的安居县(今铜梁县安居镇)c铜梁县c合州和大足县一带扎下根来。据说抢劫裹挟了几个月,陈启胜叛军的人马已经从最初的五百,发展到了现在的三千。
定远县黑沉沉的县衙大堂上,只点了两根蜡烛。悠悠摇曳的烛光,像是在开一场十七世纪的烛光派对。城里香烛店的老板伙计都跑了,士兵们没能找到货,好在县里庙观多,借了些来省着用。衙门之外的县城大街也是这样一片黑暗,只有城墙上点着松明火把。朱平杸细心,当发现士兵们在城里密集狭窄的街道上打火把时,他立即予以了制止,免得一不小心,就酿出火烧定远的惨剧。
“看来,清剿三州之土暴子,文章要从合州做起!”朱平槿笑眯眯地对廖大亨道。
“合州的文章,则要在华蓥山那边做起!”廖大亨立即接口。
“所有的文章,都要从王大人身上做起!”朱平槿总结道。
“世子和廖大人语义高深,末将听不懂。”尹家麟这位左护卫的千户无奈地摇摇头,“要末将打向何处,还请世子明示!”
朱平槿答非所问:“你们扣了不少船只?”
“有些是南充征用的,沿路也扣了船。末将怕土暴子用船过江,把遂宁和安居两县糟蹋了,船都开到了西岸停泊。”
“尹将军做得好。”朱平槿道,“你十营抽出一个连,明日护送廖公去合州,一定要万无一失!”
“末将遵旨!”尹家麟站了起来,“让一连去。绝对保证廖大人安全!”
“护送任务完成后,一连经重庆转到大竹c邻水,听从冯如虎节制。冯如虎在那里发了大财,现在肥得很。本世子已经让他官复原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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