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德等王道士磕完头,才带着微笑批评王道士,然后请他上坐,不必拘礼。可因为他今日还要研究世子爷的病理,所以不能与师弟好好地畅谈一番,希望师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放完赶紧走人。他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能帮一定帮,若是不能帮,那就爱莫能助了。
那一桌饭菜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用美色和体香诱惑着王道士,让他的思维钝化,让他的感官冲动。
真是天意如此!王道士暗暗叹了口气,发了狠心。
“此来师兄府第,别无他事,只有一件天大的急务!”
王道士说着,便将师傅传下来的长把铜铃铛小心平放在一张茶几上,解下身上的包袱皮,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根长尺许、黑底金字的四方木棍,双手捧上,呈与李谅德观看。
“天蓬尺?”
天蓬尺乃道家做法时镇坛辟邪的法器。四棱六面上刻着星宿、日月、北斗、南斗的名字,一般与令旗、令箭、令牌和桃木剑一起使用。
见师弟拿出这件法器,李谅德不知何意,也没伸手去接,只是静观王道士接下来的举动。
“此乃天意!”王道士一字一句说着,把刻字木棍又呈近了一步。
真是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这么些年了,还是一天到晚神叨叨的!
李谅德心中怒骂了句,却无奈地伸出两指将天蓬尺捏住,然后像火炭灼手般将其重重搁在了一旁。
“既然是急务,师弟有言,不妨快快说来!”李谅德闷哼道。
王道士整肃了菜色的面容,然后左掌压右拳,行了个道门的楫手之礼:
“小道自从离了师门,回到这阆中城,便在城外真武祠栖身。小道别无所长,只好日访神仙、夜观天象。
数日前,小道夜起小解,不经意间遥望北天,忽见一旷世奇观:
只见那玄武凌天枢!
哎呀呀,不得了!一连三日,天枢皆隐没不见!
前日夜,小道再观天象,天枢突然大放光明,北辰七宿暗淡无光……连带着紫微星君,一并蒙尘而晦暗!
小道以为眼花,揉揉又看。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哇呀呀,众星群集,拱卫的好像不是紫微,倒像是天枢……”
李谅德耐着性子听完,手中刚端起的茶盏又放下了。
他摇摇头,捋捋白胡须:“师弟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般德行?师傅传你医术,你不学;师傅传你雷法,你弃之;师傅再传你扶占,你还是兴趣索然。瞧瞧你如今……哎,天上的星星怎地,自然有天上的朝廷来管。我等是人,生活在凡界,就要操心人的事情。尊道贵德,效法自然,清净无为,柔弱不争,自然会功圆行满,与道合真!”
“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
眼见话没说完,就被师兄揭了老底,王道士终于大急道:“天人合一,天人感应,道法之髓也!天上的星星与人间诸事,可是一一对应的!”
“哼!那你一一对应吧,让为兄也学学!”李谅德把桌上的茶盏重新端起,闭着眼睛开始品闻茶香。
王道士盯着那似玉如雪的洁白茶盏,舔舔干涸的嘴唇,终于把剩下的半截话说了出来。
“小道开始只是觉得新奇。后来小童上山打柴,路遇一樵夫。两人一路闲谈,那樵夫道,听闻出了件奇事:世子日前在栓子寨全歼寨匪,却在大胜之夜昏厥不醒,已经班师运回了保宁府。嘿,这阆苑果然是洞天福地,世子一回来,立马就苏醒大好了。
小童回观,当作趣闻讲给小道听。小道当时脑袋嗡地一下,顿时想到了天枢星的事。
今晨小道入城,便四处打听。施主们都说世子昏厥是十四日夜,十八日早晨苏醒,也就是前天早晨。
小道掐指一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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