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道里区,圣·索菲亚教堂。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方形的圣·索菲亚广场上,惊起了一群和平鸽。
圣·索菲亚教堂就沐浴在这薄薄的晨曦之中,高耸入云的金色十字架与红砖绿顶相辉映,侧开的高玻璃窗上似乎还残留着“和平”的影子,只是入口台阶前放置“维修中,请勿入内”标语的告示牌显然很破坏气氛。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c穿着无袖卫衣与短裤c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孩从一辆计程车中钻了出来,她穿过华联西门,一会儿看看砖廊与塔廊,一会儿又围着圣灯打转,最后又拿着两串正宗台湾烤肠在啃,整个一游客的作风。
啃完了两根烤肠之后,她又向店主买了两根烤肠,捧着一杯台湾珍珠奶茶走了。店主是个实诚人,付款的时候语重心长地拉着小姑娘一个劲地说:“要是人人都像丫头你这么能吃,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挣钱了。”女孩苍白的脸上浮现了赧色:“我这是饿了,平时也吃不了这么多。”于是把帽子更拉低了一些。
她一路都蹦蹦跳跳的,撇开那满嘴的油和手上那两根油的发亮的烤肠不谈,也算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仙女。一转眼,她就踏上了圣·索菲亚教堂的台阶,“台湾小吃”的店主瞥见了这一幕,来不及叫停那个姑娘,就直勾勾地看着女孩十分自然而然推开了大门侧身钻了进去,还十分纳闷:维修的话,游客是进不去的吧?真奇怪,不过她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儿,又继续用镊夹翻动剩余的烤肠,虔心地祈祷再碰见一个胃大且好心的游客。
斑驳的墙面边缘上,繁复的宫廷图饰依稀可见,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了教堂的内部,甬道的一侧挂满了许多旧照片,再现了哈尔滨及这所教堂的历史风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吗?女孩出神地盯着那些黑白照片,神色像是无比怀念似的,难得浮现了几分温柔。甬道的前面是一个帆拱结构的大厅,那些老照片一路挂到了大厅里,几乎占据了半个大厅,剩余半个大厅被许多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所占据,可以看出这里平时是多么热闹。
刚进大厅,女孩就瞥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他穿着得体的黑色中式上衣,金色的包边下,领口c袖口处的玄色刺绣图案若隐若现,很像青铜器上面的纹饰。那个男人坐在轮椅里,后脑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丝不苟,他的手肘搁在两边的轮椅扶手上,两手交叉地握着,一只手抚摸另一只手上的扳指:祖母绿般的玉扳指上嵌着血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头微微地歪着,面对着那些旧照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似乎是注意到有人靠近,他调转轮椅,历经沧桑c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显现出来,凹陷的眼眶里是一双温和的瞳孔,如刀刻般的鼻梁依旧挺拔,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习惯性的微微抿着。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何等风流潇洒c玉树临风,即便是现在老了,他身上那种历经岁月的睿智沉稳,温润如玉般的眼神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他看见了女孩,瞳孔摇晃了一下,似是难以置信,转而又抓紧了轮椅扶手,强迫自己定了定神,试探道:“末儿,是你吗?”女孩弯腰抱住他的肩:“易初,好久不见。”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环住了女孩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许久,才放开了女孩,神色复杂。
女孩近距离的打量面前的男人,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想抚平男人这些年的沧桑痕迹。张易初握住了她的手,呆呆地望着女孩,苦笑了一下:“六十年过去,我已经变成糟老头子了,”他温柔的抚摸女孩黑色的短发,”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张易初把头埋进了女孩怀里:“当初我以为你并不在乎我们的感情······是我误会你了,我没有想到,你是真的······”女孩抱紧了他:“对不起,易初。”
张易初抬起了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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