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长条形挂钟的秒针在走动,这是一款源自都铎王朝时期的古董挂钟。钟体是由象征高贵c皇室的桃花/芯木制成。挂钟的钟面是一朵描绘的栩栩如生c红白相间的玫瑰,象征着玫瑰战争的终结,新王朝的开始。突然钟面下方平整光滑的一整块雕花浮木裂成两扇门的样子向外打开,从里面弹出了一只已经做成标本的红襟鸟。伴随着悠远而绵长的钟声,神气的红襟鸟“抖动着双翅”,原来已经是上午八点了,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而光滑的真丝窗帘,投射在柔软c舒适的地毯上,从窗外飘来一股紫色蔷薇花的味道,悠扬而舒缓的卡农在房间里回荡,多么充满朝气的早晨。
卡农的曲调还未停止,同时响起的还有沉闷的敲门声,身穿黑色西装c戴着厚厚的圆形眼镜的中年女管家有礼的站在房间门外,温柔的等候着里面尊贵的客人起床吃早餐。
偌大的客厅一角摆放着紫檀木的饭桌,早餐很丰盛,面包,鸡蛋,牛奶,三明治,是典型的西式早餐。张易初老爷子吃完了早餐,坐在真皮沙发里看报纸,一条薄薄的羊毛毯盖住了他的腿,与他白发苍苍c睿智温和的形象十分不搭边的是他上身穿着的,印着米老鼠图案的棉质家居服。前来看望爷爷的张谨之一边吃着他的早餐,一边偷笑着爷爷的穿衣品味,吃的额外慢些。得力沉默的中年女管家来到老爷子面前的时候也被米老鼠图案震了一之震,多年的处变不惊让她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于是她低下头面不改色的继续行使着管家的职责:“莫小姐已经走了,问过了门房,大约是昨晚九点离开别墅的。”张谨之拿着玻璃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仰头喝光了牛奶,他眼角的余光细细观察着他的爷爷——张易初的神情。让他失望的是,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他大约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只回了淡淡一句:“知道了。”挥手示意女管家离开然后继续看他的报纸。没有人知道昨天下午六点的时候,他曾往莫邪的房间送了一束淡金色的郁金香和一八二年的爱尔兰威士忌,那是种品起来柔和却又好像在口中燃烧,口感十分绵柔长润的酒,就好像那个人。
八月份的宽城很热,爆射的阳光,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其间的热浪压得人喘不过气,宽城的夏季,是个连刮风都少得可怜的季节。
这是条人烟稀少的古玩街,左右的店面有卖书画c瓷器c石头等各类乱七八槽c真真假假的玩意儿,或许是由于炎热的高温,此刻的古玩街显得有些落寞,多数店面选择暂停营业c关门休息,等待着太阳落山的时刻“复活”。
古玩街的尽头,有一家离其余店铺都远远的c额外超然的店还营业着,店铺的大门虽然是开着的,但看不到什么人影,这让偶尔路过的人有些诧异。或许店铺的主人只是忘记关门了,有人这么想着。但由于社会长期的猜忌和冷漠,没有一个“好心人”上前帮忙掩一下大门,当然,也没有一个“好事者”敢进去就是。
这是一栋仿古的三层建筑,这样的外形在古玩街里十分普遍。大门上方积灰不多的牌匾上刻着十分张狂的草书:玩物丧志,那犀利的笔锋稳健有力,从名字中仿佛能窥见主人那含着讥诮的玩味目光。在来往的常客里,他们私下戏称它为“丧志居”,当然,没有人会承认这和店里价格高的惊人的商品以及主人懒到极致的服务态度有关。
丧志居的三楼内部装修的十分近代化:富有年代感的家具,炫目的琉璃制品,摆放在客厅里,本应被博物馆收藏的cheney留声机等无不例外的c完整的勾勒出了上个世纪的影子,那些动乱的岁月,连绵的时光都被凝滞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没有谁想得到,在宽城这条名不经传的古玩街里居然残留着上个世纪的遗像。那些来往的常客也不会知道,因为丧志居的三楼,作为主人的起居室,从不对外开放。
三楼的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