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翊自那日离开之后的半个月,便再也没有到过西园。
杨臻依旧每日在西园里吹吹荷风,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那日收到的书信,曾经的热血和激情,怕是要永远埋没在这高高的后院围墙中了。
六月十五,是杨臻嫁过来整整两年的日子,每当这个时候,杨臻都会独自酌一杯酒,祭奠自己出嫁的那天。
午觉的时候,小桃送来长歌的书信,信中说她要离开京都,回凉城去了,怕是经历过了,想开了。
斜阳黄昏时,临湖的茶楼里座无虚席。
杨臻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一身桃粉衣裳的长歌,比上次相见的时候清瘦了不少。
看到杨臻,长歌眼睛里扬起甜甜的笑,如幼时一般流光溢彩。
“大姐!”长歌起身亲密的拉着杨臻的手坐下。
杨臻故意板着脸没有笑意,“肯出来见我了?”若对于别人,这份威严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可对长歌往往是个例外。
长歌拉着杨臻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大姐~”
杨臻向来忍受不了这般“温柔”的攻势,唇角轻扬,瞪了长歌一眼,宠溺的训斥道:“臭丫头!”
长歌嘿嘿一笑,调皮的冲杨臻吐了吐舌头。“大姐,人家好想你哦!”
“谎话,你想我怎的现在才出来见我?”
“我……我……”长歌有些结巴,“我这不是有些事情嘛!”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杨臻看着长歌吞吞吐吐的模样问道。
“我……”坐在身旁的长歌眼神儿有些微微闪烁,想要开口,却又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杨臻也不急着逼问,只等着长歌自己开口。
静默了片刻,长歌才轻声开口,声音不似以前那么欢脱了。“大姐,你不要问我了,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
“哦?”杨臻疑问道:“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机会?是大哥担心你担心到心力交瘁的时候吗?”
“大哥。”长歌轻唤一声,眼睛渐渐有些湿润。
“大哥一直瞒着二老说你在我这里,他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
长歌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杨臻,焦急的问道:“大哥怎么了?”
杨臻看着长歌着急担忧的模样儿,心还是软了,拉住长歌的手,“快回去吧!我已经不在了,你回去大哥才能好好养病!”
长歌点了点头,“大姐,我已经收拾好了,我明日一早便往回赶。”
“嗯。”杨臻掏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和一些金银首饰递给长歌,“这是外公送的精铁匕首,我们兄妹三人一人一把。当年我出嫁的时候你把你的那把也给了我,如今我还给你,你留着防身!这些首饰都是当初母亲给我准备的,我留着也无用,你路上卖了用。”
“大姐。”长歌握住手中的匕首,心里觉得愧疚万分。
杨臻每次面对长歌这样的表情,总是会心软的如一摊烂泥,赶紧收了收已经化掉的心,嘱咐道:“天不早了,你早点去客栈休息。”
长歌看着杨臻留在桌子上的东西,吼中哽的说不出话来,只不住的点着头。
杨臻撩起长歌的一缕头发帮她别到耳后,柔声道:“出来经历了些,也该长大了点儿,你的什么恩人公子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但你要记得保护自己,你安然无恙,我和大哥才能安心。”
杨臻回到西园的时候,侧厢里的灯还亮着,走近了,能听见呜呜的哭声。
杨臻寻着哭声推门进去,令婵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蹲在角落里,喉中隐忍着发出呜呜的哭泣声,浑身不停的瑟瑟发抖,小桃紧紧的搂着她,眼圈也是红红的。
杨臻一时心慌,几步过去搂住令婵忙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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