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王学谦再次开口,反倒是宋二小姐轻声的喊了一句:“子高!”
从王学谦的眼神中,她看出来,王学谦并非有意让丈夫难堪,但实际上,在餐桌上吃饭的三个男人中,宋子文是哈佛和哥伦比亚的高材生,经济学博士的头衔毫无疑义;而王学谦也一点也不差,从学历上来说含金量更高,好歹也是混出了博士文凭的人,称呼一句‘博士’,是绝对不会心慌的,除非天文学界的同行来‘打假’,跟他谈论学术问题,他才会心虚;反倒是被以讹传讹的称呼‘博士’有些年头的孙中山,却根本就不是博士学历。而是医学院的本科生,而在民国时代,翻译中,博士和医生常常搞混,而孙中山也没有对别人如此称呼他表示异议,坦然接受了。
所以,就像是在美国担任外交官的顾维钧,也不明就里的称呼孙中山为孙博士。
其实,孙中山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年轻的时候,医治过不少人,医术也相当高明。
眼珠子滴流乱转的王学谦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是杀人于无形,反倒是看着宋子文一脸的不干己事,低头扒着白米饭,一口菜都没吃;而宋家二小姐却紧张的看着丈夫,眼神中带着一种担忧,却不是关心的担忧,而是怕跌落神坛似的,想要维护丈夫的威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这种眼神也让王学谦发现一种奇怪的地方,宋家二小姐的目光中的担忧虽然真挚,却不像是爱情迸发的那样激烈和包容,反倒是让他感觉奇怪的仰慕……不对,是敬仰。
王学谦虽然在宋家生活过将近两年,但可不是她的亲弟弟,关于身份,宋家姐妹一个都不知道。要不是从‘国党’这里透露出来,还以为是宋嘉树资助的一个基督徒。
孙中山嘴唇上的胡子,唏嘘的抖动了一阵,眼神根本就不敢看人,失去了那种一见面就震慑住对方的气势,反倒是躲闪道:“子高,你我都是西式教育下的人,就不要说这些虚名了。我叫你子高,你称呼我为逸仙可好?”
“这怎么行?”
按理说,这是一次气氛轻松的家宴,可从主人和客人一见面,就好像弥漫着一场硝烟气息。这让作为主妇的宋二小姐非常尴尬,小心的踢了一下王学谦,用公筷给王学谦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掩饰道:“这些菜都是让吴妈在家做了才拿来的,天气热,放凉了吃也是一样的。”
王学谦不明就里的尝了一口,典型的家常菜,却勾起了让人难以忘却的回忆。
糖汁熏鱼。
凉拌豆腐。
……
“二姐,不忙。我都来不及吃了。”
王学谦手忙脚乱起来,主人热情,他也不能冷着个脸。于是乎,不吃也不是,吃的话,看着堆的慢慢的菜碟,心中哀叹:“要是再不说句软话,估计二姐能把一桌子菜都搬到他面前的碗碟里。”
“没事,二姐知道你喜欢吃。”宋家二小姐眼神中露出一丝恶作剧般的矫捷。
王学谦求救般的看着宋子文,好吧,这位大公子竟然没吃一口菜,竟然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扒了一碗干饭。
此情此景,孙中山有心撂下碗,一走了之。先是被王学谦无心的拿话激了两句,老脸有些挂不住。随后,妻子跟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小土匪’甚是熟络,让他却生出了一点担心。
看着比自己小27岁的妻子,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想想自己却已到暮年。心中顿时生出一点无名的紧张,要不是真心相爱,他会在和宋二小姐结婚之前,跟原配离婚吗?
这等疯狂的事,不仅伤害了老朋友,连带着让他的名声也一度有臭大街的嫌疑,可他就是无怨无悔!
可现在,他紧张了,他明白,自己老了,老的有可能会给妻子没有安全感。而王学谦的出现,顿时让他这种危机感,徒然增加。
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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