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给杜某人一个机会,今后要是浙江还发现三鑫公司发过去的货,剁我一只手,给您赔罪。”杜月笙说的完全都是江湖上的规矩。
这让马寅初这个大学教授听的直皱眉不已。
“严重了,严重了。我是相信杜老板说话每一句话的……”顿了顿,王学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杜月笙的表情,让对方渐渐提起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不会是秋后算账吧?
王学谦当然不会这么无聊,他找杜月笙的原因,跟多的是和荣宗敬一样,是看重了杜月笙在江湖上的地位,同时还有他手中的大达轮船公司。这家公司涉及的业务包括江苏、安徽两省,这两个省份在民国时期的赋税都是排名前五的,消费能力很强。
而他要说的,就是点拨杜月笙好好利用手中的轮船公司,加上杜月笙在江湖上广交朋友的底子,轮船公司的业务一定会比在张謇名下更加的突出。
协调其中关系的关键问题就是利益分配的问题,这样的话不用重点说,点到即止。一来,不会让杜月笙感到反感;再说,杜月笙在王学谦眼中的表现已经是一只簇新的响鼓,只要轻轻一敲,就会发出洪亮的声音。
在说话的过程之中,荣宗敬也来了,听了一会儿王学谦的话,心中顿时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随即却释然了起来,杜月笙手中的轮船公司能够做的,王学谦已经全部说清楚了,这种细节对于商场上的聪明人来说并不难。可为什么张謇在拥有大达轮船公司的时候,除了自己纱厂的运输之外,几乎接不到其他的业务?
根本的原因就是在江淮流域,内河运输多半都是帆船和木船,从来没有出现过小火轮。张謇的出现几乎打乱了洪帮在这片水域运输上的垄断地位。自然饱受排挤,可水运的利润就这么大,如果要分润出去,轮船公司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但如果是通过货场、码头,还有轮船运输结合起来,形成一个物流产业链,那么利润就客观起来。打个比方说,巢湖的水稻运到上海价格就能涨一倍左右。
杜月笙没想到生意还能这样做,就像是苏北的小麦,运送到上海,就已经挣了一笔钱,如果加工成面粉和挂面,又是一笔丰厚的利润。衣食住行,样样都是一个巨大的金矿啊!
荣宗敬越是听下去,越觉得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他拉拢杜月笙的目的也就是原料,甚至他一度决心将杜月笙拉进商场,直接给予棉粮交易所重要的职位,用来拉拢这位上海青帮的大人物。
可让王学谦把谜题一揭开,他要是再说一遍,就有点拾人牙慧的意思。
且不说荣宗敬心里有多少疙瘩没有解开,就算是杜月笙也不见得有再听一遍的耐心。
听到最后,连荣宗敬也不得不自嘲道:“王督,要是您做商人的话,我们这些老骨头连喝口汤的机会都没有咯。”
王学谦浅笑道:“荣老先生自谦了,王某不善于经营纺织业,对面粉业也是望而却步,您老还是民国的纺织大王和面粉大王。”
“哪里的话!”荣宗敬摆摆手,笑的很勉强,他当然知道王学谦是真的不擅长做这两个行业,一来费时耗力,二来,对于王学谦来说太小打小闹了。王学谦的生意主要集中在大银行和铁路,这都不是荣宗敬能够玩的转的。不仅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还需要官方背景,不然都是一句空话而已。“王督找老朽来,恐怕还有话说吧!”
王学谦停顿了一会儿,开口道:“荣老先生对现在市面上的棉花怎么看?”
“眼下的价格虚高了一些。”荣宗敬不知王学谦的用意,选择了一个比较有余地的说话。上海市面上的棉花价格哪里是虚高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暴涨。
不等他说出有人背后太高棉花价格,就见马寅初开口道:“减少市面上流通的棉花,是我们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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