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油纸。”
轱辘车上,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小女孩,脸上绽放着开心和兴奋的光彩,略显蠢萌地从一摞叠在一起的油纸里拿起一张,在小手里摇摇晃晃着,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年轻人。
“红豆乖,红豆真能干。”
那年轻人其貌不扬,却总是面带温和的笑意,看着小女儿满满都是宠娃狂魔般的爱意,只见他举止从容,接过油纸,迅速包好一个或多个葱油饼,再交到客人手上,又从客人手里接过十文二十文甚至一两银票等,随手扔进了脚边一个木桶里。
这一幕,便是“陆尘葱油饼”的日常。
三天前,陆尘在集市街东头摆摊,葱油饼果然卖得越来越火,到了今天,竟出现整日排长龙队的奇观。
吃过的人都说香,都说好吃,口口相传,这样的奇观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火爆!
非常火爆!
然而,大家并不知道,这些年轻摊主的心里,揣着三千年的庞大记忆,忽然想起的一件事,让他变得不由得紧迫起来。
“嗯,记得我离家五年后,齐c赵两国突然爆发极其惨烈战事,天下不复和平,战乱持续了一年多才停止。”
“还有两年,战乱一旦波及开来,殇州肯定也要遭殃,在那之前”
陆尘把六块葱油饼包好,递给一个客户,接过一两银票,再找了他四十文钱,抬起头,看向排在后面的一位青年,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爸,终于轮到我们了。”小男孩兴奋不已,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青年温文尔雅,读书人,此刻一脸宠爱,眉宇间还有些无奈,没办法,儿子想吃葱油饼,排再长时间的队也要给他买。
“老板,来三块,不,两块,还是一块吧。”那青年似乎囊中羞涩,看了看钱袋子,迟疑再三。
也是一位奶爸,原来是同道中人。陆尘笑了笑,“请稍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阴影却笼罩过来,居高临下的粗重嗓门忽然响起。
“唉,卖饼的,给大爷来十块。”
陆尘手上一顿,缓缓抬起头,却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无视长龙队,直接走上前,粗鲁地挤开那对父子。
秋天的风吹过长街,略带几分寒气,其他人都是穿着厚衣,这位大汉却是坦胸露肌,一身横肉高高隆起,看着格外惊人,他的表情略带三分煞气,很不好惹的样子。
小男孩无知无畏,不满地叫起来:“你插队。”
青年爸爸面带羞愤,却畏惧于大汉,不敢吱声,只扯过儿子退后了两步。
“滚!”
哪想到,那大汉嚣张蛮横,斜眼用鄙夷的目光瞪了瞪父子,凶神恶煞,把小男孩吓得一哆嗦,缩进父亲怀里。
“你!”青年脸色涨的青紫,在儿子面前遭到这般羞辱,任何一个父亲都忍不了,他气得直哆嗦,拳头紧紧攥着,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有一丝怯懦。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就青年那瘦弱身板,弱不禁风,与那大汉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这位好汉,请排队。”
就在冲突即将爆发的时刻,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却是摊主出声了。
那大汉怔住,转头,两眼瞪着陆尘,喝道:“你说什么?”
声若狮吼,凶相毕露。
红豆似乎受了惊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牵住了陆尘的衣角。
陆尘淡然自若,心中却有恼怒,平静道:“要买我的葱油饼,请排队。”抬手指了指长龙队后面。
那大汉看了看陆尘,忽然仰天大笑,砂锅大的拳头攥起,在陆尘面前晃了晃,手关节咔咔作响,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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