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手指用力的扣着真皮车座,眸光随着那辆车而去。
车内的气氛一直都很沉重,她甚至有些茫然的侧过脸,对上傅靳年的视线,似乎是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她想要听到的话一样。
可是,傅靳年最擅长的是帮人认清事实:“那是薄慕尧,那个穿着婚纱的女人是黎汐。”
黎宋转过身去开车窗,手指头在颤抖,“啪,啪——”的按了好几下都没将车窗给打开,她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依旧不放弃的重复的去按着,重复着这个机械的动作。
傅靳年拉开她的手,遂了她的意,帮她将车窗按下来,窗外有雨丝洒进来。
“就是想淋雨是么?”
傅靳年紧紧的握了握方向盘,声音也一度冰冷。
“我不能呼吸。”
傅靳年修长的手指又按了几下,将车前座两边的车窗都打开了,微凉的风从窗外灌进来,伴随着雨丝,不过一会的时间,就将两人的衣服都打湿了,脸也都在滴着水。
“要不要陪你下去淋淋雨?”
黎宋很快就将车窗按上去了,看了眼车后座的疼疼:“把窗户关了。”
很好,现在总算她还是有理智的。
傅靳年微笑着将两边的窗户都关上,将车停靠在路边,撑着伞下车去打开车后座的门,拿出一条毯子盖在疼疼的身上。
黎宋的眸光毫无焦点的落在疼疼的身上,忽然很想哭。
傅靳年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刚好扑捉到她脸上的表情,心里觉得很涩:“想哭的时候不要笑。”
黎宋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低下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傅靳年,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
她为什么会相信薄慕尧的话,为什么会一次次的掉进他的陷阱里?
他根本从来都没在乎过她。
——黎宋,就这样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这句话此刻再回响在她的耳畔,也满带着嘲讽,就是在嘲讽她的傻里傻气。
“对,你是世界上最傻的傻子。”
傅靳年将车停靠在路边,窗外的雨渐渐的小了,他再次打开了一点车窗,点了一根烟,一个人在抽着,看着这个女人在哭,在无助,可是一反常态的,他没有出声哄她,也没有安慰她。
他此刻算
是明白,很多事情,只有痛到极致,才会让一个人长记性。
黎宋虽然不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但是她这个人的致命缺点就是在于她将薄慕尧看的太重,让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扎根了十多年,到现在,那些根已经遍布她全身,要拔掉,必定先要痛得鲜血淋漓。
这是她必须经历的,谁都帮不了她。
黎宋要是畅快淋漓的哭出来,那也就算了,可是她只是捂着脸默默地流了一会眼泪之后马上就抬起头来了,用手胡乱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宋宋,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么?”
黎宋的眸光往他这边过来,从他指间抽过他那根烟,放在嘴里,用力的吸了两口。
因为一下子用力过猛,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傅靳年拍着她的后背:“你看,薄慕尧伤了你的心,我本该是觉得高兴的,可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为什么我就高兴不起来?”
黎宋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顾着像是个女烟鬼犯了烟瘾一样,狠狠地吸着手指间的这根烟。
傅靳年坐在一边看着她吸完了整根烟,然后伸手将烟头捻灭了,扔出车窗外。
白烟从她的鼻腔和嘴里冒出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
窗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傅靳年用雨刷刷了一下玻璃,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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