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楚被“请”到容坤宫时，玉蝶的尸身已经打捞上来多时了，身上盖着厚锦。正中央的西域波斯地毯上蔓延着一大滩水迹。

    “楚大人到！”内监尖又细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入得容坤宫正殿，翟楚只觉得空旷得厉人。足有半个交泰殿大的容坤宫正殿，历来都是皇后接待有品级的夫人小姐们的地方。可以说非重大节庆或动摇前朝的后宫重案不得开启之地。

    见状翟楚心里也不免打鼓。今日之事，实不简单！

    她草草在门口处扫了一眼。装潢着实不像皇后给人留下的雍容华贵的印象。她粗略估计，此殿中最贵重的或许是皇后身后挂着的，画圣颜如玉的《子宸社稷图》，还是幅水墨画。除此之外满目的或黑或白，整齐过度，倒像是书香门第中小姐的闺房，可作为接见诰命夫人有些许小家子气。

    正中间被靠垫拥坐的是皇后霍玉容。她跟霍谦晓已经算是极为相似，只是眉眼处此霍谦晓多了几分女子特有的柔。万年不变的正红色皇后仪服，欲盖弥彰的样子跟王徽真是颇为心有灵犀。

    霍玉容身后站着一位老人，相同处的泪痣，翟楚不难猜出这位该是徐世子妃的堂姑母，尚宫局的徐尚宫。其实说来滇西徐家之人，她在翟辽时就曾听过。据传，徐家嫡系天生个个眉角处有一颗珠子般大小的泪痣，所以极好辨认。

    王徽登基后，太后修改了后宫的一项请安制度。皇后在时，任何妃嫔不得坐椅，只许跪榻。以昭示皇后嫡妻的尊贵身份。所以依次右侧下首跪坐的是张宁妃张露，朱贵人，严选侍。左侧首位空置其次是万婕妤，唐淑女。

    王徽后宫中地位嫔妃甚多，今日出席的各位不是圣眷缠绕就是家室殷厚的。小梦不在？翟楚略放下心。她已知今日乃是九死一生，翟梦若在此，肯定会拼了命就她，免不得被人看出苗头，危及性命。

    翟楚未曾行礼，皇后就首当其冲扔下来一个盘子，正对她的额头。翟楚没躲，一则礼不可废她还没有执礼，二则有点伤更好说话不是吗。

    “嘭”一声，盘子顺着她的额头滑下来，落在地上碎了。珐琅盘缤纷的颜色散落在玉蝶四周。

    “皇后娘娘万福，今安。”翟楚刻意的停顿让张露洋洋得意了一番。

    “诶呦呦，还是皇后娘娘有份量。刚刚楚大人见到我，就差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哪有这样的好声好气。”

    “各位娘娘吉祥。”因着翟楚身上的正五品官职，宫中又大多是低位妃嫔，所以殿内除了皇后霍玉容和张露都起身跟她颔首回礼。

    “免了，起来吧。”霍玉容神色不愉，不经意地说道，“楚大人可认识此女子？”

    宫婢捂着鼻子，用手指尖挑起厚锦。翟楚仔细瞧了瞧，回道：“仅今日一面之缘。”翟楚并没有说谎，程媛每每前去都是轻装减行，别说没带过玉蝶连钱都很少带。要不是翟麓总是诓她要让她带他出去玩，程媛带钱还真是没什么用。

    “好个一面之缘。昭安公主你不会也不认识吧。”霍玉容的语气中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幸灾乐祸。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宫中并无子嗣，唯一的公主也没养在她那，想来她定是个善妒的。

    “后前失仪。杖毙。”苍老威仪的声音猛地响起。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锦衣卫已把人堵嘴拖下去，闷哼几声后了无生息。一系列的惩处快到，霍玉容开口求情的话还没出口，人就已经消失了。张露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更别说几个地位嫔妃。胆子一向小的严选侍狠狠攥衣摆，拼命忍着没叫。

    跪着的翟楚略抬高角度，再次直视徐尚宫。苍老的容颜也掩盖不住她的风华绝代，年轻时定然是为名满天下的美女。后宫中泱泱众人，唐淑女的容貌或许可以与之一较。只是这份凌厉怕是非常人能承受。徐尚宫迎上翟楚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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