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楚想着今日大约是跟这座紫禁城犯怵。两次想离开，却硬生生被扯回来。

    没错，她现在又跪在养心殿内，不过这次是内殿，榻上躺的是王徽。

    如果忽略朱贵人的嚎啕大哭，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在熟睡吧。

    说句实话，这是翟楚第一次看到王倬如此安详，娴静的样子。要知道，王徽此人最爱装老成，且常带着一股战战兢兢的气息。

    满殿望去，真心实意的唯有朱贵人一人而。王徽此人为夫委实做的失败。

    寝宫内殿中摆着一张突兀的鎏金梧桐木椅。上首的霍玉容毫无难过，甚至可以算是兴奋。她的手指在翟楚等的头顶挨个点，最后落到朱贵人身上。“贱蹄子。号什么丧？皇上还没死呢。”

    这副样子在翟楚的记忆中好像出现了许多回，前几次她没想起来，如今倒是捋出来一丝疑点。

    张书临死的狂笑，张露时而的癫笑，甚至是徐姑姑苍老脸上连着的深笑，这一切是不是有些许相似。。。

    所谓捧高踩低，宫中人向来做的极好。听到霍玉容的不悦，当即有小太监扯出一方手帕堵住朱贵人的嘴，见她有反抗，一巴掌拍过去，只见朱贵人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那人还嫌不够溜须拍马，一度还把脚踩到朱贵人脸上。可怜天家妃嫔竟被如此折辱。

    翟楚忍了又忍，接住还想继续踩的小太监的脚，使力攥着，直疼得他嗷嗷乱叫。

    “今日之境，怎知他日不会降于娘娘身上。”也是这般的怨恨咒毒，朱贵人眼中的恨意与一步一步走进殿中的万婕妤是那么的像。

    她十月怀胎的孩子也才四岁而已。不过只是照着母后所教的那样说几句话吗，为何父皇会那么生气？大概昭安到死都想不明白吧。她临逝前还在帮她擦着眼泪，说着“母妃不哭，昭安会听话。”

    女儿生前的模样有多乖巧，万婕妤就有多恨霍玉容。重剑滴血划过地面，霍玉容不甘示弱从靴中抽出玄铁佩剑，直面而上。

    但是显然她错估了万婕妤，翟楚故意没去接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在地上，直到万婕妤的剑逼咽喉，翟楚才轻挑剑锋。因是轻挑，所以不致命但还是留下一处刀锋。

    霍玉容手捂血流不止的伤口，指着她呜呜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想来该是骂她的话。

    “权当替皇后娘娘泄泄火气。”落井下石翟楚不耻但不是不会。

    说话间，锦衣卫一哄而上把跪着的，躺着的活人全都挟持住，榻上的犹甚。许是怕王徽突醒，来人还特地给他灌了一碗汤药，闻着味是安神药，不过这么大剂量，翟楚私认为，王徽就算醒过来也会伤了脑子。

    “竟然把你忘了，真是不该。”翟楚仔细打量对面持重剑的万婕妤，和她身旁一身娟狂紫衣的禁军统领以及他其貌不扬的面容。

    “原来不是我眼花。令偿师兄。”

    紫衣男子揭下人皮面具，不是令偿是谁。“既然师妹开口了，我就托大应下这句师兄。当时我就想以师妹武艺，我今日定当暴露无遗，这才破釜沉舟。若是知道师妹和师弟郎心妾意，不愿为此事扰师弟烦心，师兄所做所行之事还能更加稳妥些。”

    翟楚整理刚刚因为救霍玉容而弄乱的衣衫。冷笑颔首道，“倒是楚局促了，没想到师兄有这么大本事。”

    一名锦衣卫听翟楚出言不逊，欲图上前擒她。别人却只看到他伸手，接着便是他抱臂在地上打滚。明明是一副痛极了的样子，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人的好友连忙跑过去扶他，猛地坐倒叫起来，“手。手。手在地上。”果不其然，一只右手齐腕而断立于地面。

    令偿弹出一片叶子，那人尖利的呼喊声才传来。他不悦地摆手，身边人这才把断手的和吓傻的锦衣卫一同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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