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下陷。
首先,身体下身的脚失去了直觉,也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陷进了白骨堆中,然后是小腿,然后是大腿……
……
楚京一对何宁发起的进攻没有停息过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此时的楚京一是一匹奔驰在草原上不曾停歇的烈马,何宁只是他践踏践踏再践踏的青草,终究是要被踏平的。
所以,很多人跑了。
他们要改赌注,自然,田急的赌馆现在很乱,酒楼的田急现在很急。
所有人都在等结果,所有人都在看结果。
当然,帐内的人也在等,也在看。但他们无论等还是看,都不是为了结果,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结果,只有他们知道结果。
忽然,等了很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牧的佩刀亮了。
这刀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那佛刀,而亮出来的光自然就是佛光。
然而,佛光没有普照,因为他只是刀身上的一缕反光,折射出的,只有寒意。
李牧手指轻挑,一下子便将刀内渗出来的光压回到了刀中,或者是刀鞘内,总之,没有普照。
此刻,账外的何宁不知怎么,眉头忽然一紧,剑,没有再去格挡那黑暗切锋利的镰刀。
没有格挡就说明放弃了格挡,但没有格挡没人说过是放弃战斗。
也对,从来都有人说,最好的防守是战斗。
何宁放弃了三尺惊天的格挡,却是为了一次反击,最为简单却也是最为不简单的一次反击。
因为,他的反击只有这一次。
他将自己所能操控的所有纯粹的昊天气灌注到了右手,灌注到了右手的剑上,十分纯粹,甚至没有一丝玄天真气,因为那样,便做不到纯粹。
多年前,自己的外祖父说过,世间的杂碎太多了,修行的杂碎更多,因为杂碎从来不知道真正想干什么,一事无成,倒不如认真做好一件事。
何宁其实一直在认真做着一件事,那就是修行昊天。他的确有玄天功底,但那些在他自己眼里,他知道,是杂碎。
他又不是云玄的外孙,他的外祖父叫吴昊。所以,无论怎样,到了最后,他肯定是用最为纯粹的昊天真气去战斗,而最后一次战斗,他定是要催动周身的昊天真气,催动自己最为骄傲的焚心决。
楚非没有理会,他懒得理会,因为他知道对手是要用杀手锏对付他,楚非本人,其实每一次都是杀手锏,而这一刻,他只是要成为杀手而已。
但楚非的镰刀没有碰到何宁,何宁的废剑也没有刺中楚非,因为,场上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神官,一个是大将军。
李牧全力击出一掌,于前方。
沈君洛全力击出一掌,于前方。
然而,二人是对视的。
所以,他们对掌。
祥元期高手对决,世间没有几回。
据说当年宗狱一刀斩了智千秋,估计算是一场,可那场刀太快,没几个人看见。
前些日子,江鼓雨与傅君仪对决也算是一场,可那场人太少,没几个人看见。
唯独今天这一掌,或者说是各一掌,很多人看见了,很多人甚至都感觉到了。
祥元期高手对决,自然有余波,自然不是一般的余波。
这股余波如雷击,如雨打,如风刮,如石坠。但有时也如暖阳,如大海,如柳絮。
一阵阵余波时刻陪伴,化作一团,持续很久,甚至持续到某人的梦中。
楚非梦中的身躯基本要全部陷进这白骨堆中,他甚至看到因为他的挤压,白骨堆顶上似乎被挤出了一具尸体,那孩子的尸体,然后,那尸体在动,在爬,在走,在跑,甚至马上要跳了,跳到梦境之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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