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阳光的日子里,就算星辰在璀璨,也填补不了内心突来的寂寥。刚来这鬼地方没几天,金翎就坐不住了,望着散布天际不断摆弄身姿的的荧绿色极光,他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去远方的冲动,虽然,这里已经算是天之涯,海之角了。
离开营地一公里的地方,在手电筒光芒照射不到的冰雪地面上,一个微微隆起的突起毫不留情的将他绊倒在地。
“哎呀!那个不长眼的在这里乱扔垃圾,不知道要保护环境吗!”一边抱怨,一边探身拾起那个害他倒地的物件。
做工精致,两并合起的长筒各安一面突起玻璃,尾端系着民族纹饰的银铃铛,晃荡着,在静谧的夜空下发出轻灵的脆响。整个物件包裹在绒布材质中,看样子还是高档产品。扒开来看的瞬间,金翎不禁啐了一口,丫的,不就是个望远镜吗,至于如此装逼?
“咳,捡了别人的东西不知道归还就罢了,还如此没有礼貌!”微微严肃的轻叱声,就着呼啸的风,稳稳当当的传进金翎的耳朵里。
这是无人区,突然冒出来的遒劲男音着实让他到了个冷颤,“谁!”
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嘎吱嘎吱的踩踏着雪,来到近旁出。
剧烈的头疼再次从脑髓深处蔓延开来,灵魂像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撕扯着,几近破碎。
来人高大,骨架宽阔,有一种暖心大叔叔的感觉,可是浑身却泛着死气,在手电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却不无力。看着眼前痛不欲生的少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雪亮略带不可思议的光芒。
借着微光,他看清了少年的长相,虽然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收紧为一团,但那样的眉眼,那样的蓬头垢发,那样的不加打理,足以断定眼前人的身份。
“你是,金翎!”毫无疑问色彩的断言,劈头盖脸地砸向痛的麻木的少年。
“你怎么知道?”剧痛感依然明显,却犹如海潮一般渐渐退却,不着痕迹。稍稍恢复了神色的少年换上惯有的幽默:“我说呢,黑漆抹乌的你带个望远镜干啥,原来是为了偷看你小爷我!”
“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知道这世间有些事情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就像他本身的存在一样,所以对于另一个自己的出现,虽然惊讶,却也极快而冷静的接受了。
“先说你是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是想干嘛?”
“金翎。”
“叫我干嘛?问你名字呢!”
“我就叫金翎,我就是你!”
少年一把搭上男人的额头,想看一下对方是不是烧糊涂了,却被冰冷吓得缩回了手,这个男人一点温度都没有,完全和极地融为了一体,奇怪的是如此渗人的天气,他居然一身西装革履,腰杆笔挺着,仿佛丝毫不受严寒的侵犯。
他是一直期待见到未来的自己,可是他却完全不相信眼前站着的男人就是自己。在他的想象中,自己是会很帅气,但不会这么酷;自己也会很孤傲,但不会冷的像一块坚冰。
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好吧?
“大叔,你就别逗我了,我长大以后要能像你这样,那我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就这么看不起你自己吗?”冰冷的手竟然带着慈祥,一把摸到了鸡蓬头上,金翎被冻得下意识一缩,男人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我可记得,我十岁的时候还尿床了,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个湿漉漉的早上吧?”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年12月,出门连采了三天狗屎;新年红包永远败在金钦手里;小学挨揍是家常便饭,后来发明了个自动打狗棒,还当了一段时间侠客;初中被一个大胖妹子追得躲进鸡棚”
“停停停!住口,我信,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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