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祁嫣才明白何为九层宫阙,自己刚才在外面所见,只不过是九州一隅。
此时的大楚,和自己记忆中的盛唐稍逊不远。
白玉石阶层层而上,每阶一桓台,层层递进,直到最高处九五至尊之位。
桓台两侧摆有宴几,分品级坐满百官。
此刻皆俯首恭迎太后,皇后。
孟太后缓步前行,目不斜视,气势斐然。
方皇后亦步亦趋,端庄恪己,贵气雍容。
跟在身后的命妇贵女纷纷在各府各家宴几后跪坐。
跪坐自是也要分长幼尊卑,只有命妇才能跪坐在宴几后,各府贵女只能跪坐在各家长辈身后,垂首静默。
祁嫣的身份自然也在其列。
郑家宴几在第四阶,除了第二阶的端王楚恪,豫王楚恒,几个皇族亲贵,第三阶坐的当朝左右宰辅,另一个赫然是时季昌。
祁嫣如今早已知时季昌之名,心里暗暗感叹,自己当时所为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第四阶元平候府首座,坐在第二位的是西北方家,然后是淮南候凤脩。再有的祁嫣并不识得,想来也皆在三卿之列。
对面宴几后皆非大楚人衣着,肤色发饰也不近相同,想来应该是各番邦属国。
祁嫣正想着,只见一直跟在太后身后的孟月蝉在第二阶停下,在一锦衣男子身后缓缓跪坐。
跪坐后孟月蝉缓缓侧首,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在空中焦灼片刻,各自缓缓移开。
祁嫣心里暗暗思忖,这孟家于社稷无寸功,却能和皇族亲贵坐在一起,在三公九卿之上。
若说是因为孟太后,可同样出了一位皇后的方家却只能屈居于第四阶,更有甚者屈居第四阶却仍不是首位。
此一番不禁让祁嫣想起坊间一些传言,当年今上和孟家宝郡主青梅竹马,甚是情投意合,只是西南西北战事不断,镇守西南必须依仗方家,才不得不立方家女儿为后。
也有传言今上对这位方皇后甚淡,从方皇后入宫三年无出可见一斑。
更有传言方皇后善妒,阻止宝郡主入宫还不算,偌大的后宫更是无一人有所出,至使今上已经二十有五,却膝下犹空。
坊间传闻真真假假祁嫣本不尽信,可今日见此情形却也信了七分。
可是孟月蝉在郑擎跟前的那番做派又存的什么心思,倒着实让祁嫣费解。
此时祭月仪式已经开始,皇帝楚睿携方皇后稳步步上祭台,焚香祭拜月神娘娘像。
百官皆俯首正色跟随,礼毕钦天监朗声诵读拜月祭文。
声音清朗,词藻华丽,响彻九重宫阙。
满殿之人俯首聆听。
祁嫣俯首跟随,祁嫣和孟月蝉离得不远,清楚的看到孟月蝉放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扣在玉石地面上,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露,孟月蝉本就过于清瘦,十指更是没有少女应有的细腻圆润,如此一来倒是显出几分可怖!!
祁嫣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可猜出孟月蝉此刻心里一定恨极,想想也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人身侧的位置本该是她的,可现在她却只能俯首跪在别人脚下,以孟月蝉的心性,又岂能不恨。
祭台上钦天监祭文已然颂毕,皇帝楚睿俯看众臣郎声道。
“历战祸而不败,历天劫而不衰!!天佑我大楚!!”
“天佑我大楚,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祭月仪式礼毕。
皇帝楚睿携方皇后步下祭台,回到九阶龙座。
随着帝后坐定,丝竹声扬起,殿上之人皆重新坐定,宫娥彩女一对对一排排,彩袖翩翩身姿袅袅穿梭于殿上,摆酒布菜,一派歌舞升平。
这种御宴,本就拘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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