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干脆用刀背,用拳头,将一个又一个靠近过来的女真兵赶下去。
他不是没想过故技重施,射杀这一波指挥战斗的女真将军。可是一来莽古尔泰并没有投入战斗,二来他的身边又有重重保护,根本就做不到。
太阳缓缓向西沉去,脉脉余晖洒在了城墙上下,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城上的明军,终于看到了坚持到天黑的希望。而城下大部分的女真兵,又何尝不是暗松了一口气呢?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
没有人,能真的坦然面对死亡。女真兵开战之处,气势如虹,那是多年来随着努尔哈赤战无不胜养成的傲气,再加上马根丹一战而定,让他们与莽古尔泰一样,看低了明军的战斗力。
守城的明军,战损超过了一大半。他们作为攻城的一方,损失又怎么可能少的了?
三千精锐,折损同样已经超过了一半。如果不是莽古尔泰在后督阵,并且亲手斩杀了三个溃逃的败兵,恐怕女真兵早已经败下阵去了。
“五哥,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兄弟们也都是精疲力尽了。再打下去,损失就太大了啊!”
莽古尔泰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同母弟,努尔哈赤第十子德格类,时年二十七岁,受封台吉。
莽古尔泰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咬着牙摇了摇头,“损失再大,也不能半途而废。南人有句话叫做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知道兄弟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可城上的狗杂种,肯定更加的难受。这个时候,这一口气,咱们绝不能先松下来。要不然,可就给了南人喘息的机会啊!”
德格类皱眉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莽古尔泰握着拳头吼道:“今天打不下抚顺来,恐怕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谁说没有?”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嗓音。
德格类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躬身施礼,“八哥。”
一身戎装的皇太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对莽古尔泰打了声招呼道:“五哥,事不可为,不必强求。抚顺城急切难下,那也不用太着急。”
莽古尔泰哼了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在父汗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了。”
皇太极苦笑道:“八哥,抚顺一战的成败,关系到我女真全族的生死存亡,我又怎可能站在一边看你的笑话?”
莽古尔泰皱了皱眉,显然还不太相信,“那你是什么意思?”
皇太极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厮杀,幽幽道:“围点打援!”
莽古尔泰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德格类就已经抚掌赞道:“妙啊!明军据城而守,咱们办法不多,可要是野外交锋,咱们大金铁骑,却是谁都不怕!”
莽古尔泰显然也是有些意动了,斜着眼睛瞟了皇太极一眼,“你跟父汗说过了?”
皇太极摇了摇头,“五哥点头了,再去和父汗禀报也不晚。”
就在莽古尔泰迟疑的时候,城下面突然一片哗然,军心大乱。
莽古尔泰急忙抬头去看了一眼,顿时点头同意了皇太极的提议。
打了一天酱油的李永芳,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摇摇晃晃地登场了。
他手下的生力军刚一投入到战场,立即就带给了女真军巨大的压力。
整整一个下午的厮杀,攻防两方的兵卒当中,鲜少还有不带伤的。就连明军主帅王命印,胳膊上都挨了一刀,匆匆包扎了一下也没多大用,白色的纱布都已被染成红色的了。
眼看着己方的兵卒,都已被赶下了城墙,哀嚎惨叫声一片。莽古尔泰重重叹了一口气,“鸣金吧。”
鸣金,收兵,三千正蓝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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