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满朝上下都在为皇长孙的诞生而欢欣雀跃时,前方又传来捷报,却是卫国公邓愈破了吐蕃,大明又往西开拓了大片版图,已隐隐有跟李唐盛世一教高下的势头。洪武皇帝得了捷报后难得的高兴,立刻快马传旨加封邓愈为右柱国。双喜临门,朱元璋难得地召集群臣在御花园举行了洪武朝第一次盛大的朝宴。
想来是因朱元璋历来便不善饮,此番在御花园多饮了几杯,加之晚间风凉,第二日便病倒了,停朝十日,这在洪武皇帝登基以来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直到了第十一日,朱元璋重开早朝,身体却已明显大不如前。偏这第一日早朝收到一本奏折,竟是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御史大夫陈宁联名弹劾翰林学士宋濂侍宠而骄,且皇帝病时也未有入宫问候,乃是大不敬之罪。
奉天殿内,历来深沉的朱元璋拿着这本奏折也不禁犯了踌躇。这御史大夫陈宁向来是与左丞相胡惟庸走得近。胡惟庸又与李善长颇有渊源。而李善长则与宋濂是莫逆之交。如此按常理推断,这陈宁本不当与宋濂为难才是,怎的会忽然弹劾起宋濂来了?更何况是跟胡惟庸曾经的死对头汪广洋联名上奏?
右丞相汪广洋早年倒有清名,很是正直不阿。只是近年来突然不理朝堂政事,浑浑噩噩以度日。如今他又怎么会跟陈宁联合起来了?而且还是去弹劾一个与自己毫无恩怨的有功老臣呢?这太不像汪广洋那装疯卖傻、明哲保身的做派了。
“莫非他们是针对淮西势力下手了?”朱元璋心中一动,眉棱骨跳了跳。
淮西势力多是朱元璋早年打天下时留下的功臣旧部,其中文以李善长为首,武则以徐达为首,势力极大,随时都可以左右朝局。近年来见太子羸弱,为了扶助太子能顺利即位,朱元璋狠下杀手,已经铲除了不少淮西势力。淮西旧臣们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邓愈等一些忠勇武臣仍旧在四处征伐,守边拓土。而朝内势力则多被胡惟庸所把持,谋权有余,办事不足。且如此一支独大,并非长安之策,更非朝廷之福。
今日这事,怕便是这胡惟庸暗中使的手脚,要将宋濂参倒。只是碍于李善长才让曾经的死敌汪广洋出头,如此胡惟庸则完全可以撇清嫌疑了。
但是只要知情底的人都知道,汪广洋与胡惟庸斗了三年,在两年前忽然就泄了气似的,日日装疯卖傻起来。人人都揣测着怕是这汪广洋的什么把柄落入了胡惟庸的手中。如果真是如此,胡惟庸能支使汪广洋上一个奏折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想及此,朱元璋已是有了主意,合上奏折交给一旁侍立的太监庆童,冷冷一笑道:“拿给翰林学士看看罢”。
宋濂接过奏章一看,顿时气得血气上涌、须发乱颤,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和御史大夫陈宁,上前一步跪倒怒道:“请陛下明鉴,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微臣去岁奉命修著《洪武圣政记》,至今初成,然则尚有余暇有待考证。十日前微臣便已告了一月的假赶赴中都考据。微臣近日并不在京,待在中都得知陛下卧病、龙体欠安后便立即连夜赶回京师请安。微臣如此行为,难道尚属大不敬么?”
“十日前就告假了?朕怎会不知?”朱元璋不禁诧异。
宋濂听皇帝说不知情,也是一愣,怅然望了望太子。
太子朱标忙上前叩首,冷汗不自觉便往外冒,满脸紧张:“父皇恕罪,翰林学士十日前确曾......确曾至儿臣处告假,儿臣当时也是准了的。只那些日子吕妃待产,儿子心乱如麻,忘了禀告父皇,还请父皇治罪!”
眼见这事最后竟又牵扯到太子头上,众人不禁都是一愣。朱元璋一双阴鸷的眸子闪了闪,想要发作,却又是忍了,端起案上的那杯六安瓜片喝了一口,强压着怒火淡淡道:“太子担心朕的皇孙,一时乱了分寸,处事稍欠周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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