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得了令,出得县衙去邗沟调兵。因担心朱棣安全,却又无马,丘福只得一路狂奔,紧赶慢赶,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了燕王府的船队,将山阳县情形禀了王妃徐仪华,又将朱棣写好的奏折递了过去。
丘福原想着这位年轻王妃见燕王朱棣要冒偌大的风险去管这闲事定然要慌了手脚,或者哭闹着不予。岂料徐仪华见了朱棣奏折,竟十分沉稳,也不迟疑,立刻便唤来从魏国公府随嫁过来的侍从徐龄,也不让他走水路,反令其从随船队赴北平的一批快马中选出一匹千里马,打马直奔应天传信徐达。临了也不歇气,立刻随丘福召集燕王府护卫共五百七十六人,尽数拨与丘福带领,赶赴山阳县。
丘福依计来到邗沟,也不去县衙,先从护卫中选出三百名精壮汉子,又将三百名护卫分为六队,每队五十人。四队分别赶赴山阳县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关城封道。另外两队则巡视城内,四边接应,也可维持城里的秩序。
等分派停当,太阳已然落了下去,只隐约从云际泛出丝丝红光,洒在云朵上,点缀得煞是美艳。
丘福却无心观景,带着余下的两百七十六名护卫急急赶往山阳县衙,却仍是晚了一步。山阳县县衙门口早已是挤满了围观瞧热闹的灾民,里三层外三层的,饶你是铁打的也是挤不进去的。
因想着朱棣等人在县衙大堂,丘福稍一沉吟,领着一众户卫趁着越来越沉的夜色,顺着县衙周围的老槐树,悄无声息地便摸了进去。饶过侧室,示意护卫埋伏在两侧,便带上十名亲兵大步踏了进去。
待入了正堂,正好瞧见下午在人市上大打出手的洪师爷和那群衙吏吆喝着从县衙正门闯了进来,指着在一旁静坐吃茶的朱棣骂道:“好小子,竟敢擅闯县衙,打伤衙吏,搅闹粥场,嘿嘿,你便是天王老子,这回也够你消受的了。”
说话间那群衙吏想是有人撑腰,推搡着便要上来动手。
朱能及躲在侧室外静观其变的丘福连忙站上来,护在朱棣跟前。
见丘福已然回来,朱棣心中定了定,笑着起身踱至洪师爷跟前,眯着眼冷笑道:“嘿嘿,一群卑污小吏,跳梁小丑,兀自在这里搅闹?!我不是叫你们去寻你们知县老爷来这里跟我回话么?是没听见还是你们县太爷在哪里吃酒吃醉了,来不了啊?”
洪师爷见他威不可犯,且眸中隐隐透着一丝杀意,顿时怯了,不觉便退了几步,想要说话却觉什么话在这人面前都有些苍白无力,咽了口唾沫,一时没了言语。
却在这时,人群忽然涌动,一名穿着七品官府留着鼠须的黑瘦老头带着一干县衙兵丁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边头也不抬地冷笑道:“是谁那么大的架子,指名道姓要寻我徐旺徐某人啊?本官便要好好瞧瞧,看看你到底是水里的龙王呢,还是地下的阎王?”
说话间人群让开一条道,徐旺已是进了大堂,想是因为近视,眯着眼上前瞧了半天,仍是瞧不清楚堂上何人,便又走近了两步,就着灯笼在朱棣脸上盯了半响,忽然“妈呀”一声跪倒在地,死命磕头,张着嘴,只是怅怅说不出话来。
正自得意的洪师爷等人见山阳县令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也是愕然,再瞧那兀自冷笑、有恃无恐的朱棣,更是一头雾水,不明就理。
朱棣看也不看洪师爷等人,背着手在山阳知县徐旺的身边踱了几步,咯咯一笑道:“徐旺,你可看清楚了?不知你是健忘呢还是怎的?几日前还在我二哥船上一处喝酒,怎么现在就不认识本王了?你且说说看,我是水里的龙王呢还是地下的阎王啊?”
徐旺万不料这洪师爷口中擅闯县衙、打伤衙吏、搅闹粥场的“江洋大盗”会是几天前刚刚见过的当今洪武皇帝的第四子,被封为燕王的朱棣。在那行舟上,朱棣那冷峻的做派生生撕扯得秦王、晋王都下不来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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