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撇下不等颍国公傅友德、南雄侯赵庸、怀远侯曹兴赶赴北平,自带了六万燕山守军冒雪北征,兵不血刃就逼降收伏了北元太尉乃而不花等一干北元军士,天下为之震动。而另一边出征的晋王朱棡率领定远侯王弼、全宁侯孙恪,却因大雪而畏惧不前,出师三个月竟空手而回。
两下相比,高下已现。
洪武二十五年三月,燕王朱棣凯旋而归,刚刚回到北平,便得了朝廷的旨意,召晋王、燕王回京。燕王得了旨意,料想定然是太子的人选有了着落了。否则又是什么事儿,需要将所有的皇子都召回京师呢?
朱棣按捺着心头的激动,勉强与前来道贺的北平文武官员、地方士绅应酬过去,刚一散席便匆匆赶赴吟风楼,道衍和尚颠着胖大的身躯早等在里面。见朱棣满面红光地进来,道衍笑吟吟地起身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此役过后,声名震于天下。胡人闻殿下之名,只怕也要退避三舍了。”
朱棣稳稳地一笑,扶着道衍落了座儿,谦虚道:“打了一场战罢了,哪里来的这许多名堂,有什么可喜的?真论起来,那也是大师您的功劳,若不是您定下的‘快’字方略,本王也不可能得了这一场大胜啊。”
“哎呀,殿下何必过谦呢?”道衍笑着摆了摆手:“这一场大胜,殿下不伤一人,胜得如此漂亮,就是贫僧当时也是不敢想的啊。说起来,能有北征大捷,全赖殿下胆略过人,又有佛心。此真苍天之福也、天下之福也。”
说着道衍起身给朱棣倒一杯浓茶,闪着眼忽然笑道:“此一役,晋王退缩不前,殿下撇下傅友德等一干老将,独自率军出征,却大胜而归。嘿嘿,高下已现,高下已现啊。想来万岁圣心已有主张。殿下此行京师,只怕要预备着常住下去了。”
这正是朱棣今夜一直在想的,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这些事儿,本王想也不敢想,大师万不可胡说。”
见他如此,道衍抿嘴嘿然一笑:“这......嘿嘿嘿,咱们且拭目以待罢”,说完也就不再多话。
是夜,燕王朱棣一夜不眠,次日稍加收拾,便自带了朱能、柳升等一干人匆匆赶赴京师应天。留下邱福等护卫北平的燕王府。道衍则自回大庆寿寺诵经。所有燕王府的家眷、近臣,燕山的武将,甚至北平的百姓,都若有若无地知道了——燕王此行京师,只怕是要去当太子的了,心下也都暗暗欢喜。此自不必说!
且说燕王朱棣回到京师,从秦淮河上了岸,刚要入正阳门,便见洪武门至正阳门的甬道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仔细看去,却都是六部、五寺、各院各司的堂官,从正一品到从九品,尽皆出了衙门等候在了洪武门外。
这场面,朱棣哪里见过?正自诧异,从正阳门外便闪过几个人来。
“四弟,你可回来了,啊?哈哈哈”
来人挺鼻细嘴,颌下留着三楼长须,柳长眉下一对眸子清亮有神,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圆领窄袖袍,腰系黑丝带,外套华服披风很随意地披着,浓密黝黑的头发很随意地束在一起,看去十分的俊秀潇洒,竟是当今的二皇子,秦王朱樉。
“二哥?”朱棣心里就别提多诧异,眼见秦王迎了过来,也不敢立在当地,忙也假作欢喜地快步踱去。直至到了跟前,朱棣方才发现秦王身后迤逦还跟着老五吴王朱橚、老六楚王朱桢、老七齐王朱榑,以及老八朱梓和老十鲁王朱檀等一群皇子。
“哟,弟弟们怎么也都在这里?”
朱棣与一母同胞的吴王朱橚眼神一碰,随即闪过,笑着朝众人道。
这些年幼一些的皇子藩王平日里常听四王爷朱棣的名头,见得却极少,如今见了这敦实威严的燕王,忙都恭敬地躬身唤了声:“四哥”,惹得朱棣心下甚喜,却不敢流露出来,反倒诧异地问秦王朱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