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湖,夜晚十一点。
吕国胜是一名年龄接近六十岁的老人。
满是鸡皮的手已经握不紧手中长枪,斑斑白发露在他两鬓之上。再上面,一顶灰扑扑的帽子遮住了他满是老年斑的脑袋。
“乖孙子,快过来。”
吕国胜蹲在湖边一个芦苇丛里,低声冲一边喊道。
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小伙子从芦苇丛里头钻了出来,低呼道:
“爷爷,怎么了?那群鬼东西又出来了?”
吕国胜给孙子头上敲了一个暴栗,笑骂道:“你个鬼小子都想些什么呢?今早那群怪物才被战士们打退,就算还会出来,但哪里会这么快。”
“那您是——”孙子一脸委屈地摸着后脑勺。
“嘿嘿!看见那条大鱼了没有?”
吕国胜手指向飘在岸边一条泛出白肚皮的大鱼,足足有将近一米的身长,看模样还是条鲤鱼。
“啊?爷爷你说的是哪条?”孙子凑过去,眼珠子机灵地转了转,还是没看见爷爷指的是哪一条。
洞湖,本该垂柳飘扬,柳絮飞舞,阳光轻柔为湖面铺上一层细细的金晖;待到夕阳西下,天际凝成火红一线,渔舟唱晚,微风徐徐,浣女嬉笑归家。
本该是一副如画的风景。
而此刻,夜色为洞湖添上浓重的一抹肃杀之意,湖边到处是人类与异生物的残肢碎肉,湖中无数翻白的鱼形变异生物尸体,大量血液将湖水染成通红色,也染红了战士们的眸子。
两天持续不断的大战使这片水域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阴地,只有时不时从远处战士们驻扎的营地之中传出一两声凄呼——
“虎子啊!!!”
“哥!”
吕国胜垂下白发苍苍的头颅,老手将枪往怀里紧了紧。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扔了出去。
石头砸在一条鱼形变异生物翻转过来的白肚皮上。
“嘿!看来我在当年反击战时候练就的好手法还没有丢掉。”吕国胜擦了擦被眼屎黏住的眼皮,使唤孙子:
“喏,就是那条,这几天我总算总结出一个规律,就是体型越大的怪物脑子里那块软乎乎的肉能给人带来的帮助越大,像这一只体型这么大,那宝贝吃下去绝对能让你变超人嘞!
你去把那条鱼拿棍子拉过来,然后咱爷俩把它脑袋开了。”
孙子有点害怕,不敢过去,吕国胜立即在他脑后敲下一个暴栗,骂道:
“小崽子,吃饭就那么积极,干起活来就跟犟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还后退了!”
“爷爷,我,我怕。”
“怕个屁啊!我要是腿还好着我早就过去了。”
月光清远,吕国胜蹲在芦苇丛中的下半身赫然少了一条腿,伤口处还在流血。
他忽然声音虚弱道:“乖孙子,听爷爷的话。你爸已经战死了,你可不能再死。去把那条鱼弄过来,爷爷还有点老力气,帮你开了它脑袋,你拿着那块宝贝吃了,去部队里找个活,他们会放你进去的
最好,找个机会搭上飞机,飞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爷爷,那你呢?”孙子犹豫着问道。
吕国胜幽幽一叹,看了眼洞湖,
“我生于斯长于斯,当兵也在这儿,死在这里算是不错了”
孙子满脸泪水,倔强地迈动步子,小心翼翼朝大鱼走去。
从边上捡起一把满是血迹的步枪,孙子把它当作棍子用,抵在大鱼身上,半边身子探出去,将它慢慢往岸边拨。
“啊!”孙子忽然惊呼一声,手下摁不住浸透血液的泥土,一滑险些掉到湖里。
好不容易才没让自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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