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楚公子该吃饭了。”管家一边喊着，一边推开门，恰好看见永乐与沈归二人的衣裳散落在床上，一时情急，连忙低下头，退出房间，“老奴，老奴冒犯了。”

    “管家，管家，你误会了。”永乐急忙辩解，然而管家早已经关上了房门，“哎。”永乐望着沈归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上，连缝衣裳的兴致都没了，任由手中针线散落在床上。沈归看着永乐一脸颓废，靠在床沿地另一头，右手拿着针线，低着头，时不时扯着线头，绾上的几丝碎发散落在眼前，倒颇有些贤妻良母的味道。他仔细地将信件缝在永乐的内衬里面，线脚严密，末了还系了个花结。

    永乐的眼睛早已被沈归吸引了去，她拿着沈归缝制的衣裳，自愧不如，“师父，想不到你还会针线活。若你生为女子，求亲之人定会踏破门槛。”

    沈归白了永乐一眼，将衣裳丢给永乐，“君儿，你若生为男子，这九五之尊非你莫属。”

    气氛瞬间凝固起来，永乐瞪了一眼沈归，眸子如寒夜中的冰，“沈归，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楚熙君从不觊觎皇位，若我是男子，要么做将领征战四方，求天下安宁，要么云游四海，做江湖浪子。”永乐将身子靠向沈归，头近乎挨着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得摄人心魂，嘴唇嗫嚅着，似是不经意轻吐，又像是斩钉截铁，“还有你——沈归，别给我动什么歪脑筋，我不管你是谁，若哪日被我发现，我非杀了你不可。”

    沈归却是丝毫未动容，眼眸微弯，嘴角扬起，竟笑得比永乐还魅惑，“公主多虑了，家父虽是前大凉臣子，也早已表明心迹，臣一心为国，怎敢他想？”

    “那——你娶我。”

    “臣不配。”

    “哦？我是楚国公主，你是楚国大学士，天资聪颖，又得父皇赏识，有何不配？”

    “公主这是在试探臣？若臣当真一口应下，公主真愿屈身嫁我？”沈归一把揽过永乐的腰身，他感觉到永乐腰身一紧，却丝毫没有松手，他望着永乐毫无表情的脸庞，身子紧贴着永乐，慢地，慢慢地，俯身，嘴唇朝着永乐微红的唇瓣靠拢，在即将到达的时候，永乐的头微微偏向一旁，手不由自主地推开了沈归。

    沈归的手松开了永乐，深黑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眼底似有一丝期盼，一丝无奈，一丝懊悔，一丝失望，这些是连他也未曾发觉的，又或许只是不敢面对。他冷笑着，“你看，公主你自己的心自己还不明白么？”沈归拿过床上的衣裳，给永乐套上，轻声温柔地说，像哄着妹妹讲故事的哥哥，“公主，以后也不必叫我师父了，唤我问期也行，沈归亦可，臣担不起公主这一声师父；公主也无需再伪装自己，谄媚娇柔，这些公主是学不来的，公主随心而来，也无人指点，随性而活，岂不快意潇洒。若公主无需任何理由，我沈府的大门始终为公主敞开，公主若想找什么东西，问期自问行事磊落，公主尽管搜查，无需在意别人。臣言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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