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站到她面前,她也仍然没能组合出能与他沟通的词句,只是依着记忆中,从某些场景里强行记忆下来的话语,挑了些她认为具备某些焦虑与警醒效果的字音,反反复复地小声念叨了起来。
那是一堆很可能根本就连不上的字音,可那男人却并没有失去耐心,反而是以双掌握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又凑近了些许,平静而温和地看着她。
她自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丝丝疑惑,除此之外,便剩那双黑眸中静心等待的眼色。
没有她担心的某种不耐烦,也不曾出现对她质疑的神色。
怔了一会,她那满心的焦虑终是缓和了下来。
尔后,她也学了他那份平和,以一些并不怎么着调的话语,辅助了些模棱两可的动作,简要地给他解释起了她所担心的那即将到来的事。
论起来,她说的内容,其实与她片刻前示意他,要求众人不可用抓过那带有雄黄成份的树枝的手去抓食野果子时相差不大,都只是极为肤浅的说辞。
值得夸赞的是,那一会与这一会的说辞所带来的效果倒是没差。
那男人很快便了然了她的意思。
然而比之那一套单薄混乱的说辞,她觉得,男人该是从她眼中,或者是神色里,看出了些焦虑与着急的端倪,而非真的理解了她所指的内容。
毕竟,那一堆鸟语的“译文”,她自己都难以下咽。
也就在这一刻,本持续着往阴与暗发展的天色,忽然又开朗了起来,黯色褪却,沉闷了一早上的天色又学了那万里晴空的模样,逐渐转了亮。
只是,那亮度也还是偏近于惨白,瞅着颇有些怪异。
但即便如此,比起那绵绵不绝,亦或是倾盆而来的大雨,就现下,她宁愿是这样的一种惨白。
虽比不得暴阳千里,可这逐渐褪却的阴沉,却是隐有将那即将到来的风雨稍稍延后的意味。
这于他们来说,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了吧?
不管如何,比之瘴甲那可怕的腐蚀性,以及原煤自燃可能引发的林木大火乃至爆炸,他们还是应该试一试从那灌丛中闯出去。
万一运气好,真能逃出生天了也说不定!
想着,她便再次抬了头,朝那男人看了眼。
后者就在这一刻半弯了唇角,习惯性地抚摸了一把她的面颊,便转了身去。
他什么都没多说,只是弯腰将地上的一根长枝捡了起来,轻松地一分为二后,将其中的一根递给了傻愣着的卷毛,尔后,便是冲那数个刚吃完果子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些人也自是什么都没说,顺了他的意思后,逐个捡了地上刮了皮子的枝子。
因着中途采摘,包括前一刻与那瘴甲对峙的缘故,损失了好几根枝子,但这一整天的合力之下,所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愈发亲近融洽了,所以,即便是出现了不够的情况,他们也是自主地学了男人的举动,相互间分一分,再以一些普通枝子补充不足。
一切都井然有序。
尹沙也正是从这些人有条不紊的行动中发现,他们似乎早就准备好吃完就走了。
大概,这也是那男人前一刻所吩咐的意思吧。
只她未曾全然领悟而已。
那男人定然并没有她这满肚子的理论,可他见识过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比她少。
纵然不明白原理,也不清楚这过程当中会发生多少化学反应,但这些情况于他来说,其实算不得惊奇吧,毕竟,那红磷还是出自他的手中,若不是他将那东西从瘴甲的鳞片上刮下来,再扔进火中助燃,以吸取那潮湿枝子中的水汽,恐怕,她也不能简单就辨别出红磷的成份。
而她所惊惧与担忧的情况,很可能他一早就知道,只是无法解释乃至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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