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记,这一路来,除开瘴甲,他们根本是连一只兽类的踪影都没瞧见的!
没有食物来源的荒芜地带,别说是人了,就连一些猛兽都不可能留下的。
而就制造出其中一个石洞所耗费的时间,怕是也不止一两天,这样的操作,与这里的环境极度不符。
除开食物问题,天阴,下雨,乃至夜凉时,瘴甲出没的情况就有可能要了这些原住人的命。
所以,她已经有些想不通了。
矛盾中,在那男人拉着她的手的基础上,尽管走了神,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随了他的脚步在那丘梁上走了几步,只是,也不知踩着哪了,单手就能数过来的几步下,她便是一脚踩到了塌陷的地方。
这一个惊吓,一下子将尹沙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下意识地,她一把就挣开了男人拉她的手,反而是转抱上了他的身子。
蛋疼的是,她那一把下去,非但是将男人的臂膀推回了那长满刺针的叶子上,更是连她自己整个都扑在了他腿上裹着的叶片的刺针上。
只一瞬,销魂蚀骨的酸爽针扎感,便让她的下意识回抱自救动作即刻转化成了条件反射的推离,因着反射弧而做出的反应,再一次加重了她脚下的塌陷。
进退两难,外加慢一拍的理智,她已经无路可退。
惊悚时刻,那男人却飞快地探了手来,于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掐了她的腰身,迅速将她捞了回来。
处在那股子蛮力之中,尹沙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瞥了眼脚边仍在不停滑落的泥土,两腿越发地有些软了。
那男人却像是知道她会收到惊吓一般,将她捞回来后,他也没撒手,依旧是搂着她,直到将她带离那一处,找了另一处靠近那石洞的平整地带,这才松了手。
尹沙感激涕零。
男人则是未曾多说,只将她安置好,便着手开扒起了身上那一堆特意穿成的叶子衣服。
这个举动实在有些反常。
因为过了这个丘梁,还有一大片与此前那处灌丛有些类似林木群,她虽不能判断出这两者完全一样,也不能确认剩下的那一片林地中是否还存有瘴甲的栖息地,但他们还未曾完全走出这一片低洼之地却是事实。
那一身带着刺针的叶子,虽是让他们行动上受了些许限制,但防御那瘴甲的效果却也是不小的,若是只因着行动不便就扒拉了它们的话,着实有点得不偿失。
因此,在男人扒那一身叶子的时候,不光是她,连着卷毛跟那几个人也都是露出了满脸的纳闷。
但他们并没有开口询问。
大抵是习惯了那男人的不按常理,亦或是,见多了他的随性,所以,片刻疑惑后,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各自坐下了身休息。
见此,她便也不想再多言,只将喉间冒出的半个“喀”字音,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那男人在听到她说了半个“喀”字音的时候,便是回转了身来,像是刻意要等她继续说下去。
但她没有继续。
所以,只是稍作停顿,男人便再次伸了手去,三两下将身上剩下的叶子扯下后,他直接坐到了她身侧。
尹沙被他跟那群人的反应都搞得有些晕。
只是介于那几人的样子,她也没敢坚持自己的疑问,只借着眼角的光度,偷偷地瞄了身侧男人好几眼,想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来。
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而那男人,似一开始就明白了她的疑问与意图。
于是,他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转头时,他面色平和地开了口。
“兹沃利喀(它伤了你)。”
她回应了他一个大大的茫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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