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二笑盈盈地用双手接过夏明苏手中的茶叶，闻了闻，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香！真香！真是好茶啊，明苏你品味不赖。”

    夏明苏说：“您忘了？小时候您教我品过茶的。”

    夏老二哈哈一笑，“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也就七八岁儿吧，屁大点的毛孩子能记个啥！”

    “您教得好，我记得特别牢。”夏明苏颠了颠暖水瓶，发现里面没有水了，便走到炉子前烧水，“我给您沏一壶，您尝尝。”

    “这茶分量不少啊，够我喝个一年的了。”这话是夏老二特意说的，他知道弟弟刚出事，家当都被收走了，现在夏明苏什么都没有了，过得应该比较窘困，所以内心里不希望他过多花费。

    “您尽情喝，别替我省着。”夏明苏知道二伯心疼他，所以将自己最近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了讲。

    夏老二坐在窗口的位置上，点燃一根香烟，一边抽一边听夏明苏讲话。

    “村长，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夏明苏把沏好的茶端到夏老二手边，坐在一旁，面色冷峻。

    “你说。”夏老二把烟屁股摁到烟灰缸里，没有着急端茶，而是认真地看着夏明苏，等着他下面的话。

    夏明苏张张口，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今天路过那座古庙了”

    “哦”夏老二收回视线，偏过头去看冒着白雾的茶水，茶香已经飘满了房间。夏老二咽了咽口水，用茶壶的盖子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明苏，你送我这么好的茶，就是为了问我古庙的事情？”

    夏明苏摇头，“不是，茶叶是我之前买的，送您茶叶没什么目的，只是碰到好茶就想到了您。今天暴雨，好几条路都堵了，我只是赶巧路过了那个古庙，没想到——没想到”

    “还好你今天安全回来了，多危险啊！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夏明苏低头不语。

    夏老二说：“那附近有瘴气，下面埋着很多冤死的人啊，还有你的姐姐们。”

    “乡亲们传的不是谣言？而是真的？”夏明苏其实一直都不相信爹会真的杀掉刚出生的女婴。

    “是真的。”夏老二叹了口气，“你爹的心真狠啊，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

    “你亲眼看到的吗？”夏明苏问道。

    “那到没有，不过我偶然间看到女婴的尸体了，脸色紫红紫红的，应该是被掐死的。”夏老二回忆道：“当时房间里只有疼得死去活来的产妇和你爹，除了你爹，还能有谁？”

    “那就是没有亲眼看到。”夏明苏觉得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猜测的结果更不能作数。他微微地松了口气，“我爹虽然心狠，但我总觉得这种事情他不会做的，我会查出真相的。”

    “明苏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也别纠结过去的这些事情了。”夏老二拍拍侄子的肩膀，宽慰了两句。

    夏明苏没说什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两人相对而作，无声地品着茶，满屋都是茶香，却因为刚刚的对话而没了品茶的心情。

    夏明苏突然想起在村口看到的那个红色的影子，那该不是他夭亡的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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