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灯下,细碎的月光在卓晖俊美的脸庞撒下一脉柔和的阴影,简雪妍轻轻的挽着他,一同走在烟波浩淼的人造湖畔旁。他们身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小心翼翼的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却始终跟着。
宴会结束后,在双方家长强烈的要求下,卓晖无奈,只得护送简雪妍回家。又在简雪妍的极力要求下,下车,与她漫步湖边。
一路上卓晖都没有说话,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表情淡漠,一如往常,但简雪妍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事重重。
简雪妍微笑,几乎是毫不掩饰的问:“你在担心慕秋?”
卓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僵,但很快恢复:“恩!“
还是这么寡言少语,简雪妍无奈摇头,有恃无恐地问:“回答得这么坦白,不怕我吃醋吗?”
卓晖淡淡道:“她病了,是我的责任。”
言下之意,便是他担心不过是出于愧疚,如果你执意要同一个病人争风吃醋,那就太不识大体了。
简雪妍立刻敛去笑容,语气不无慌张的问:“病了?什么病?你带她去看医生了?”
“没有,发烧而已,她很犟,不肯去看医生。”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透着深深的担忧。
虽然宴会期间卓进益夫妇早早的就离席了,但这并没有引起会场众人的猜疑,连卓家的人也没有,谁都知道卓进益行事离经叛道,一声不响的带着妻子逃离宴会也不是第一次,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卓晖语气里的担忧仿如一把尖针狠狠地扎在了简雪妍的心上,她又是嫉妒又是不甘,于是故意提高音量,用讽刺的语气道:“不肯去看医生啊,那可急坏了我们卓家二少爷啦,要不,你不用管我了,赶快飞奔回去看看你的爱人怎么样了?”
卓晖站定,低头,直直地盯着简雪妍,黑玉似的眼眸透着冰霜般的冷意。
“干嘛这样看我?”简雪妍被卓晖看得心慌意乱,颤巍巍地问。
“你以前不会这么尖酸刻薄!”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卓晖继续往前行。
“呵,果然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在你眼中,只怕是样样都不如人了。”简雪妍越发难掩醋意。
卓晖却毫不相让:“旧人!我以为你会觉得自己是新人?”
简雪妍没料到卓晖竟会这样讽刺她,对慕秋的怨恨又深了一层,刚才她似娇似怨的一番话,原本意指慕秋是破坏她与卓晖的第三者,但被卓晖这般反唇相讥,无端端的,她变成了新人,变成了第三者。
他们可是从小就订婚了,虽然是长辈们的玩笑话,但她是当真的,她相信,卓晖也是当真的,所以他们才会那样理所当然的在一起,理所当然的谈恋爱。
郎才女貌,用来形容他俩,一点也不过分。
可在她从小被灌输的教导里,除了理所当然的该和卓晖在一起外,她理所当然的该成为卓兴财团的女主人。
当年,父母就是看中卓晖是卓老太爷的心头肉,早晚会继承财团,才急切的为他们订下这门娃娃亲,虽然只是口头的。
后来,卓家发生家变,卓晖一夜间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这在她和她父母的眼中就等于是晴天霹雳。
当年离弃他,她心里也不好过,但那是父母之命,她也无可奈何,她是千金小姐,一出生便享尽荣华富贵,二十几年的养尊处优,让她无法降低自己的生活档次,她不敢也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为了婚姻和恋爱的问题和父母抗争。
所以,在卓晖最需要人安慰的那些日子里,她听从父母的安排,与不少有钱有势的富家子相亲。
她知道她这么做对卓晖而言,与落井下石无异,但她也有她的无奈。
想到这里,简雪妍觉得愧疚万分,心也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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