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医院
连日的暴雨,把城市里的尘埃冲洗殆尽,空气似乎澄明了很多。医院的植物园里种植了大片的青绿,间或有着朦胧的淡黄色,平添了一份秋日的寂寥。坐在露台上仰望天空,远处的云层堆积著,暗沉沉的。
今天太阳一直没露面,早上的风更带着深深的寒意。慕秋裹紧了身上的毛衣,坐在寒风里舍不得离开露台。
不想离开露台,并不是外面的风景太好,而是她实在不想面对房间里面的人。
从她醒来之后,母亲凌心蕾就是一副憔悴伤心的模样,当她第一次帮着医生护士换药而看到她手臂上,腿上,背上,那些狰狞恐怖的伤口时,她就像疯了一样,指天誓日的诅咒那些绑匪不得好死。
到后来,她每换一次药,她都要流一次眼泪然后诅咒一次。
原来真亦假时假亦真,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她该为母亲可悲,还是该为自己可悲?
不过最让她厌恶的并不是母亲,而是坐在屋内一句话不说,却无时无刻不对着他的电脑工作的卓晖。
永远也忘不了,当她从昏迷中转醒时,卓晖那双冰冷到极点的眼睛。
“为什么要隐瞒伤口?”这是她醒来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真是可笑,她说了,他就会带她去看医生?
她没有回答卓晖的问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倒是卓俊,出面替她解围:“卓晖,别这样,小秋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那之后,卓晖就没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冷战,是他们惯常的吵架方式,平日里他们意见不合闹矛盾,或者她做了什么令他反感的事,他都会几天几夜的不理她,她也是有骨气的人,总是被人这么冷待,心里也委屈,好多次,她都暗暗下定决心,在他和她说话之前,她绝不主动搭理他。
只可惜,她的骨气永远没有她的爱来得坚定,每次冷战到最后,总是她先缴械投降,然后厚脸皮的跟在他身后,百般无赖的缠着他,非闹到他理她才算完。
虽然每次都觉得是自己在受委屈,可是能缠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时时刻刻的引他注意,哄他开心,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这样的好时光不会再有了吧!他们之间的冷战再也没有终止的一天了!这一次,她宁愿死,也不会再向他低头。
很轻很轻的脚步,缓缓的走到她身后,凌心蕾用很轻很柔的声音劝:“小秋,起风了,还是进来吧,医生说你不能吹风。”
不知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女儿,还是女儿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哭不闹不说不笑,安静地让凌心蕾从心底发怵。
“小秋!”见女儿不为所动,凌心蕾有些怔忡不安:“卓辉已经对着这里看了好多眼了,你再不进去,他又要发脾气了。”
虽然心底怨恨着卓晖没有照顾好女儿,但凌心蕾还是会忍不住为卓晖感到心酸。
小秋被送入手术室时,他焦急担忧,小秋术后昏迷,他日夜守护,看到小秋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所表现出的那种心痛,简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震撼。
可当手术成功,小秋从昏迷中苏醒,他却突然变了一个人,变了一张脸,冰冷得叫人害怕。
那种冰冷就如同严冬白雪覆盖的冰湖,由内而外的散发,带着一种绝望的味道。
她能想象,如果小秋的腿真的被医生锯掉了,那么他也一定崩溃了。
若是从前,她一定无法读懂这位冷漠少年的内心所想,可经历了这番生死劫难,尤其是他们深爱着同一个人,所以,她能理解卓晖为什么会在小秋醒来之后生那么大的气。
那一刻的愤怒,想必是壅塞许久重重堆积的担忧焦灼,在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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