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陈望祖想起来:“她和凌公子出去了。——六儿,去门房那里问问,看二小姐回来没有?”
“回老爷,刚问过,说是一刻钟前就回来了。想是在房里呢,小的看看去。”
柳若雪将他拦住:“不用了,你看着前头,我去就好。”说着,也不等人答话,掉头就走。柳七扔下一句“我陪她”,三步并作两步追着去了。
陈望祖知他二人是有话要说,一时半刻回不来,干脆边坐边等。如此,若冰也只得继续闷头装鸵鸟。他们挨的是一座假山,因为刚下过雨,土地泥泞,能站的地方极小,所以她几乎是紧贴着他。他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头上,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她可以肯定,此刻某人的脸上一定写着“自作自受”四字。
没多久,柳若雪回来了,冲陈望祖摇了摇头。柳七跟在后面,神色复杂难辨。
“不在,那是跑哪里去了?算了,你们也饿了,边吃边等。”陈望祖终于发话。
闻言,若冰心头一松,正想趁人不备溜回前厅,不料刚动作,脚踝就莫名其妙被石子砸了。力道不大,但位置奇准,若非她眼疾手快撑了一把,怕已摔了个嘴啃泥。
真是自作自受,若冰龇牙咧嘴去揉伤处,哪知才抬脚,右脚踝不清不楚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叫她猛然抬头之际,直直撞上了假山的某处突起。
“什么声音?”柳谦已向这里走来,众人的目光显然也被吸引至此。
若冰咬牙切齿挤出“柳七”二字,然后迅速酝酿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对着来人甜甜叫了声“爹”。
“卿卿?!你脚怎么了?”见若冰一瘸一拐的,柳谦也顾不上原先一大堆疑问,忙扶她坐了,卷起裤腿去看伤势,“还好,只是淤青,敷两天药就没事了,记着这几天少走动。”
“哦。”若冰乖顺地应了,眼神却恶狠狠地向柳七飞着刀子。不就是偷听几句,至于这么心狠手辣拖她下水么?——报复,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报复!
柳谦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只一心记挂着王府之事:“卿卿,你怎么跑出来的?起先阿雪说起我还不信。——诶,你怎么这副打扮?!”
若冰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无意瞥见自己散落胸前的长发,这才觉出不对。先前为隐瞒大婚之事,她在到西陵前一日就把发髻放了下来,柳若雪和柳七知道实情,故而也未提起,于是时间一长,她自然而然也就忘记了。如今突然被柳谦一揭,饶她巧舌如簧,也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爹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出门”若冰一面支支唔唔拖时间,一面一个劲儿冲柳谦使眼色。柳谦自然是没明白,还倒她眼睛又怎么了,弄得若冰哭笑不得,直叹他老实。偏此刻柳七还唯恐天下不乱,酸溜溜对着某人来了一句:“我看,二小姐大概是眼里进了沙子。你说是吧,凌兄?”
最后两个字故意拖得老长。柳七素来与君凌逸不合,要叫也是不亲不近一声“凌公子”,如今“凌公子”成了“凌兄”,可见其中有鬼。
被他一岔,柳谦的注意力果然分散开去。方才他一心顾着若冰,虽知其后还有一人,但从未正眼瞧过,现下这一照面,不由大惊:“凌——”
眼看就要穿帮,若冰也顾不得脚伤,“腾”地站起来拉住君凌逸道:“是啊,爹,正是凌公子,你们见过的。”
柳谦虽讷,却也不笨,话到这份上,前因后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当年柳家嫁女闹得满城风雨,他又常年在外聚少离多,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时机,是以一拖再拖,大半年了也没给西陵递个消息。依陈望祖的脾气,一旦得知真相,不止他,就连君凌逸,恐怕也给不了好脸色。虽然帮着圆谎非长久之计,但除此以外,确实想不出更为妥帖的方法。所以最终,柳谦喏喏应了几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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