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情话音刚落,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慌张的男声:“前辈!前辈!”听声音似乎是秦子或。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暂时中止了谈话,急急向门外走去。果然看到秦子或从暗夜的房间处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他们见状也迅速迎了上去。刚刚走到跟前,还未等到寒月情站定身子,只见秦子或拉起她的衣袖迅速往回赶去。边走边道:“前辈!若水刚才在房中不知何故突然晕倒了!她的脸色很不好,请您赶紧过去看看。”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男女之嫌。
寒月情听了他的话心中暗自一惊,难道她最担心的事情成真了?连忙打断他的话道:“晕倒?事前可有征兆吗?她有没有说身体不舒服之类的话?还是这些天太劳累的缘故?”柳若水晕倒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或者是最近不眠不休的劳累所致,或者是怀孕使她的身体虚弱所致,更有一种可能是她体内的蛊毒发作,如果是最后一种原因,可能连她也束手无策了。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秦子或回道:“应该不是!这些天我都有提醒她吃饭睡觉,她气色虽不如以前,但是应该还不至于劳累过度。我担心的是她可能因为不小心而动了胎气。”说话时脚下仍旧不敢停顿,片刻间就到了目的地。
王延平自然是紧跟他们身后。刚才他终于和情人冰释,却被秦子或打断,又见秦子或竟然不顾男女之嫌拉扯寒月情的衣袖,心中颇为不满,只是不便发作。直到路上听他说了缘由,心中的不满才稍稍平息了些。随同他们进了暗夜休养的房间。
暗夜仍旧安静地躺在床上,从重伤至今,他已经昏迷了十天。虽说有寒月情这样的神医为他施展妙手医治,事实上他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他毕竟受伤过于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短时间内恐怕都会处于昏迷状态。
只见暗夜双眼紧闭,束起的头发已经被放了下来并且梳理地整整齐齐。脸色虽然仍旧苍白却已经不似刚到仙人谷时的了无生气了。一只手臂露在被褥外面,白色单衣的衣袖向上挽起。似乎是有人刚才正在为他擦拭,却不知何故突然停下,连袖子都没有来得及为他放下。
一旁软塌上仰躺着昏迷的柳若水。她两眼微闭,脸庞清瘦了不少,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黑影。柔顺的长发顺着塌沿垂直地落下。她依旧是那一身白衣白裙,不加任何缀饰。如果不看她微蹙的眉毛和有些苍白的脸色,任谁都会误以为她是一位睡着的仙子。
寒月情疾步上前拉起柳若水的手臂,却发现柳若水的手中仍旧紧紧握着那条蘸湿的手帕。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昏迷的暗夜,又转头看了神色复杂的秦子或一眼,心中了然。
秦子或自然也看见了柳若水手中紧握的手绢。他的心中五味俱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是柳若水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同时又是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却要每天看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别的男人---这个男人又正是柳若水心中所爱。如果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
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嫉妒暗夜的,甚至有些恨他。这也难怪,像他这样一个富家子弟,虽说他并没有纨绔的气息,但是他从小受封建礼教制度影响甚深,自己没有得到的妻子的爱竟然被这个男人得到了,叫他怎么不觉得怨恨。他甚至觉得有些屈辱。
但是连秦子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可以忍受这样的委屈,日夜守在二人的身边,看着妻子为他忙前忙后,无微不至。也许是因为他深深地爱着柳若水,不忍见她操劳过度。或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一想到孩子他的心中却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有了孩子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高兴之余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到恐慌。有时候他觉得答案都要呼之欲出了却不知怎么又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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