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盈盈,自内堂踱步而出:其着素色千水裙,绾倾髻,上缀水精鹦鹉,侧簪金步摇,雍容秀雅,贵气迫人。
此女,正是疏至叶发妻、疏弃之母——阴小眉。
小修一怔,唇角陡地紧扯,轻道:“师母怎得在此?”
阴小眉巧笑不迭,取座疏至叶身侧,定定瞧着小修,未有多言一句。小修见状,更显忐忑,切齿抬掌,疾步上前,三指一探疏至叶脉门。
“息息丸?”小修厉声询道:“汝令其服了息息丸?”
阴小眉掩口,眼风一扫堂下失神之疏弃,沉声缓应:“小修果是神策生首徒,疏至叶高足,仅需切脉,便知因果。”稍顿,径自接道:“确是息息丸,足令其昏沉一个时辰,软筋懒骨半日之久。”
小修闻声,鼻息沉重,反身捡了一椅,取座轻笑:“师母高人!原是心下了然吾之计画,掌上拿捏吾之关节,全无忧患!”
阴小眉不由轻嗤:“虎狼穴中,总需多下一分小心,多留一步后路,方不致蒙冤屈死,悔恨莫及。”
“小修佩服。然小修不解,师母如何得知吾计?但乞师母指点一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汝同疏至叶二人,苟且多时,一为吾枕边之伴,一为吾膝下之徒,神情举止,岂会不生疏漏?”
小修面上讪讪,纳气眨眉,后再抬掌,自近面庞,摩挲不迭。
“汝当疏至叶何人?吾委身多年,心下岂会不知,若非吾存留干天木,从未轻示,其早当将吾除之后快。”阴小眉短叹再三,反见苦笑,“吾早自丹房探得,汝今晨密取水地比丹一丸,此丹何稀,神策生不过两丸,汝可轻取,必得疏至叶密令;现见吾子在此,想是疏至叶欲行敛宅之术,后借水地比丹,困吾子心神,吾可猜错?”
小修摇首,轻声笑道:“师母神算。然,行此术,疏弃亦知。”
阴小眉闻声,舌尖狠抵上颚,阖目切齿,颤声难言,再开目时,已是泪下难止。
“吾不哀疏至叶阴毒,但悲吾子不肖,竟难堪汝薄唇两片、狼心一丸,行此大不道之事……”阴小眉哽咽多番,拭泪再叹:“汝既可劝其行此暗术,怎不令其直往吾处,求取干天木?”
小修闻言,松了肩背,再往椅内一靠,稍拢发鬓,娇声笑道:“师母既知疏至叶为干天木所迷,日思夜想,便当料得其早有此计,不过为吾巧言推脱过去。”
阴小眉眼目一侧,反是添了兴致:“这是为何?”
“师母真当小修同疏至叶合流?”
“此言何意?”
“干天木虽是神物,法力无穷,阵法千变,然……小修并无大志,求之何用?”
“既助疏至叶行此龌龊,不为名利,便为私情。”
小修冷哼一声,目华黯冷:“确是因情起意……然,非为疏至叶此人。”
阴小眉一怔,面上尤显不解:“若是钟情吾儿,直言便是,何需如此?”
小修闻言,摇眉不止。
“亦非疏弃。”
“那是何人?”阴小眉稍显焦躁,抬声询道。
小修面现痴怡,浅笑嫣然。
“吾自有智,夜夜梦中所见,无非疏至叶之容,魂牵梦萦,日夜缠心。”小修沉吟,又再叹道:“阴差阳错,冥冥定数,吾入神策生,求拜疏至叶门下,恰见此容,怎不欢喜,自是矢志得之。”小修稍顿,垂眉哑声:“然吾亦查,其面若桃李,心若蛇蝎……即便吾助其得干天之木,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吾定亦为其所厌,重蹈师母覆辙!”
阴小眉怔楞半刻,启唇轻颤,探手指点二三,方道:“汝……汝才是欲行敛宅术之人!”
“正是。”小修娇笑,“疏弃对吾之心,吾未有疑;以其魂,掌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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