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又上来几个警察反剪巴特尔手拷上,并拖着拽着推进了警车里。副所长宣布:“巴特尔妨碍公务,威胁他人安全,我们逮捕了。”
“哇,我不活了”
巴特尔媳妇从屋里跑出来,手举一瓶农药,准备灌进嘴里。“不许装牛,都退回去,不然,我就,我就喝,给你们死!”
白鼻子展开双臂,往后扇了扇。大家停止行动,后退几步。
仍是刚才的办法,白鼻子正面对峙,两个警察迂回包抄过来,一个警察从后面抱住巴特尔媳妇,另一个警察飞快将农药夺了下来。夺瓶的警察拿鼻子闻一闻,很快又还给了主人。“喝吧。”他对战友们说:“放下,让她喝。”
“快把瓶子拿过来!”白鼻子吼道。
那个警察来到白鼻子跟前,咬耳朵说:“水,水。“
“上,装羊!”白鼻子重新下达命令,发起第二波冲锋。
“天啊,快打雷劈死阿嘎尔啊。”巴特尔媳妇瘫坐在地上,两手拍打地,两腿往前蹬,嚎啕大哭。十岁的儿子尖叫着跑出来,尖叫声仿佛正在接受屠戮一样。他提溜一袋子东西,从里边抓羊拐骨,往冲锋的人们投掷,进行反击。将一袋子羊拐骨都投掷完了,也没能击退冲锋。冲锋的人们呢,冒着枪林弹雨,发扬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前进,再前进,向着牛圈前进,早已鱼贯而入。
小子弹尽粮绝,再没武器可还击。他好像想起两句名言,:“要文斗不要武斗”c“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是他双手合成肉喇叭,放在嘴边,亮起嗓子喊:“操你们奶奶——”
“那外地羊是张局长的。”巴特尔母亲喊。
“哪个张局长?”白鼻子问。
巴特尔母亲说了具体的局。
“有情况,请示一下。”白鼻子第二次展开双臂,暂停战斗。他这次不是往后摆手,而是往下压手。他叫一个苏木干部马上去村部,向阿书记汇报这里的新情况。
那个苏木干部很快回来,低声传达阿嘎尔的指示。
“张局长羊多少?”白鼻子问老太太。
“50只。”
白鼻子歪巴脑袋算了算,然后说:“那就少装5只羊。张局长的不罚了,回头跟他要钱。”
这次计划装20只羊,结果装15只了事。可是,巴特尔将祸转嫁给张局长,张局长损失了15只羊。张局长不知道事情的全部,恨透了阿嘎尔,给阿嘎尔打电话撂句狠话,将羊转移到毗邻苏木去了。
胡节嘎查的其他三户看大势已去,根本没有扭转的可能,都乖乖交了钱。大队人马到其他嘎查又强制三户,以全战全捷的辉煌成绩完成任务,使得全苏木收缴牧业税任务全面告捷。
阿嘎尔将收缴的正常税部分交了财政所,入国库,又从财政局超调部分资金,给全苏木发了四个月的工资。年中能够发工资,这在芒根苏木是破天荒的事情,在全旗也是没有的。
将收缴的其他资金,包括罚税都交到苏木财务账上,给苏木干部们结清了历年尾欠工资和差旅费。将收缴的实物,包括羊给了饭店c商店,还了不少历年赊账。芒根苏木一边痛不欲生,一边欢天喜地。阿嘎尔坐在椅子上,呆呆直视窗外,他妈的,人生就是一出两难的戏。
历史,有时候像儿戏,跟你开玩笑。十多年后,国家注资,全部结清乡镇干部,乡镇教师大量的拖欠工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阿嘎尔悔恨不已。他跟农牧民抢税,抢合同款,积极完成任务,为的是工作。可是拼命去工作,又怎么样呢?人家能收就收,不能收就不收,或者收了不发工资,自己花,又有什么过呢?谁曾评判过?
历史并不是一个线性进程,虽然有时加速前进,但有时原地踏步或者倒退。
收牧业税如此,收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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