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总是这副样子，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柳若燕撇撇嘴。

    赵清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面上表情无改，心里却笑了，半开玩笑地问：“属下愚钝，还请太后娘娘明示，属下犯的是什么死罪？”

    “你差点把太后娘娘吓死，你说是不是死罪？”

    闻言，赵清风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说柳若燕，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居然还会笑出声，他忘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发自内心里的笑出来了。

    “原来你会笑啊？”柳若燕此刻的眼神，简直是像盯着一只怪物。

    赵清风收起笑，干咳了两声，一改往日淡淡的口吻说道：“我是个人，当然会笑。”

    柳若燕含着笑，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直逗留在他的脸上，只看得赵清风红了脸，她却说道：“无影，其实你笑起来还挺帅的呢，以后啊可别总是板着个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你似的，这样哪有姑娘敢靠近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看上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不用了。”他断然答道，脸色唰地一变，如立刻蒙上了一层冰霜。

    柳若燕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在多想，因为他向来都如此，性情古怪c喜怒无常。于是撇开了话题，问：“你找我有别的事吗？”

    赵清风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便开门见山道：“柳若蝶负荆请罪，你又心软了吧？”见柳若燕犹豫着不答话，心中明白三分，不禁懊恼起来，“她害你你忘了吗？她害死妙兰你也忘了吗？她现在这是苦肉计”

    “无影！”柳若燕打断他的话，“这些我都记着，尤其是她害死妙兰，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原谅她，我不是心软，只是”

    “只是你心里很挣扎，不知道是不是该真的原谅她相信她。”他接过话，见她不否认，知道自己猜得没错，顿时更加生气，道，“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吗？她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你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柳若燕见他莫名其妙朝自己发火，顿时也懊恼起来，板起脸道：“是啊，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是我亲姐姐，你当然不了解我心里的感受，你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他本想说我还不是怕你吃亏，只是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抿着嘴，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柳若燕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点过分，她哪里不知道这石头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可是他对自己确实很关心。

    寒冬腊月，窗外的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披衣下床，窗外淡淡的月光在窗上投下一道浓重而挺拔的身影，坚冷的五官，仿佛与这天气是浑然一体的。

    自从上次出了事，赵清风每晚都是这样坚守在寿宁宫外，再回想之前自己的态度和语气，不禁百般自责。

    夜色清冷，柳若燕蓦然出现在赵清风面前的时候，他几乎认为这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即便是在黑夜里也如同明珠一般璀璨的眼眸，飘逸的发丝在她脸庞飞舞，恍若谪仙。

    “外面这么冷，快披上这个。”她亲手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

    赵清风猛然回神，看一眼身上的披风，似一下子有一股暖流蹿遍全身，好温暖！

    “多谢太后！”他的声音比先前要柔和了许多，只是突然又蹙眉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她叹了口气，在石阶上坐下来，仰首望着空中那轮半月，喃喃道：“月缺了还会圆，可是人若变了，就真的变不回去了吗？”

    赵清风也在她身旁坐下来，以前，她有心事时，他也总是这样坐在她身旁倾听，并且适时地给出建议。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他说，“只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再吃亏再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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