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徐府的前堂。
坐在古朴的黑檀木雕金花座椅上,摩挲着扶手上镌刻的茯苓花,不仅让人触手生凉,也让九皇子慕容珩好容易才压制下心头的怒火,勉强冷静下来。
他的脸庞上少了几分当街纵马而过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难掩盖的苍白憔悴。他不过奉旨去并州水患不到一个月,京中的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说太子谋反一事他就百思不得其解,虽说素日里他也是看不起自己这个二哥的,文采武功都是平平,不过之前的大皇子夭折,身为长子,依长幼被立为太子。当时自己还年幼,也不知道有什么隐秘事。
可一晃都这些年过去了,太子一面在父皇的压迫下,一面是五哥和自己的挑衅下都熬过来了。现如今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一个在太子的位置上忍了十几年的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草率起兵造反呢?
但这事毕竟已经尘埃落定了,而且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真正糟心的是,父皇把查审太子余党的案件交给了五哥慕容琰来办。慕容琰一直与自己敌对,这次不单是诛杀太子党羽,还借机网罗罪名,将一些平日与自己交好的大臣置于死地。
他听说了,急忙以并州贮备不足,运粮为由连夜赶回金陵。可慕容琰动作更快,头天把他们下了大牢,第二天他们就都在牢里“畏罪自杀”了。他刚回金陵派人去打探消息,就听到这样的结果,差点没气背过去。
因为谋逆案涉及官员众多,所以很多职位出现了空缺,皇帝不得不临时下旨举行制考,来选拔官员上任,填补空缺。
科举是三年一考,考生经过乡试,会试,殿试,才能选出三甲,进入翰林院做个编修,然后大家各凭手段来上位。而制考算是因紧急国事,临时举行的科举考试,中榜的人可以立刻授予官职,走马上任。
慕容珩就想动些脑筋,在这次制考里多塞进些自己的人,来弥补之前的损失。由于这次的主考官是御史中丞徐辉之的得意门生,就来徐府对徐辉之重礼示好,想让他帮忙说句话。
可别看他之前也是对自己笑脸相迎,但真到节骨眼上就装傻充愣,自己一提这事儿,他就推让喝茶。一提就喝茶,一提就喝茶,这茶都添了三杯了,他也不多说句话。
慕容珩正郁闷着,听见外面禀报五皇子来了,随后疾步进来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
走进来的五皇子慕容琰五官长相也算不错,只是鹰目高鼻,薄唇横眉,给人一种刻薄锐利的感觉。他看见慕容珩就说道:“九弟,来得可真是早啊!”
他说话掩不住有几分得意,也是,如今太子倒台,老对手慕容珩的势力又被他大大打击,他有什么理由不得意。
慕容珩看见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可面子上还得克制冷静。站起来行了个礼,回道,“五哥,你来得也不晚呀!”
五皇子慕容琰和九皇子慕容珩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一片火花带闪电,他俩所到之处能烧的一片焦萎衰败,寸草不生,即使春风再吹都长不出一根野草来。
接下来,就是他俩见面的例常斗嘴。
五皇子慕容琰首先开口,“九弟今日面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要不要请太医来瞧一瞧啊?可要保重身子,别过于劳累了。”
慕容珩心里不屑,想起这两天的事心里气极,可面上还得保持微笑,几乎咬牙道:“并州洪涝诸事要紧,我挂心着受灾的百姓,自然忧虑不安。当然比不上五哥你整日悠闲自在,优哉游哉了。”
见慕容珩被挑起怒火,心里更得意,慕容琰笑面盈盈的道:“哪里哪里?我最近也是忙得心力交瘁,奉旨追查叛逆余孽,日日都是在大理寺里审查卷宗,捉人审问。都几乎半月不曾回过府邸了,外人都不知道我的辛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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